醫院裏太悶,而且消毒水的味道太重,顧輕輕索性就拖著杆子走出了花園,不少家屬推著病人經過她身邊。
有老妻少夫,有少妻老夫,還有老妻老夫,一起坐著輪椅的情侶。
顧輕輕呆呆的看著他們走遠,眼底泛起了羨慕。
這樣相依為命,照顧到底的愛情真好啊。
找一個伴侶為了什麼?不就是圖以後生病了走不動的時候,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陪自己說說話,推著自己,去公園裏散散步麼。
那她,也會找到嗎?
在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非顧以承不嫁那會兒,從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恢複單身,會回到原點。
現在的她,還是相信愛情的,隻是不敢確定,愛情還會不會降臨到她身上。
也許,她已經絕望了吧。
想著想著,她便有些心灰意冷的歎了口氣,拖著杆子繼續上前走去找凳子坐。
走了沒幾步,她手裏的杆子突然被人搶走:“怎麼不跟我說?”
熟悉的聲音,傳入她耳膜。
她已經確定了是誰,但刹那間,卻以為自己在做夢,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出現在醫院,找到自己。
“啞巴了?”薄少庭騰出一隻手扶著她走到了一張長板凳讓她坐下,而後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顧輕輕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看自己肩膀那件外套,抿著唇,什麼都沒說,腦袋直接靠到他的肩膀。
他的舉動,讓薄少庭背脊頓時一僵,接著將她摟住。
花園始終人來人往,他們卻是一道唯美的風景線。
薄少庭一直沒推開她,也沒再逼她說話。
不知不覺的,顧輕輕閉上了眼睛,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過去。
連什麼時候掛完了點滴,她都不知道。
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
瞧著眼前一切熟悉又陌生的裝潢,大腦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裏是薄少庭的別墅。
她剛坐起來,緊閉的房門就被人從外推開,穿著居家服比平日西裝革履柔和多了的薄少庭拿著一個托盤邁步進來:“醒了?”
“嗯,我怎麼在醫院的花園都能睡著,你也不叫醒我啊。”顧輕輕有些尷尬的,也不懂自己怎麼就能在那種地方都能睡死了過去,她可不記得,以前自己是那樣哪裏都能睡著的人。
薄少庭莞爾,沒繼續那個話題,把裝了溫度剛好的白開水杯子遞給她:“喝點。”
“哦。”他不想回答自己,顧輕輕索性也不再追問,點了點頭,很乖巧的順著他的手,喝了一點水。
把杯子重新放到茶幾後,薄少庭就在床邊坐下,回身看著她:“餓了?”
顧輕輕想說不餓,可肚子突然發出一陣咕咕咕的叫。
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尷尬的微紅,下意識低下頭不敢去觀察現在薄少庭什麼眼神。
薄少庭也沒嘲笑她,拿了一碗燕窩粥,一隻手拎著勺子喂她。
動作笨拙,而卻刻意的溫柔。
似乎怕會燙到她,還吹了幾口等涼了點兒,才把勺子送到她嘴邊讓她吃。
顧輕輕呆呆的看著他,心不知不覺便融化了。
她忘了自己應該拒絕薄少庭的喂,愣愣的張開嘴,由著他一勺一勺的喂她燕窩粥。
把藥也吃完了後,薄少庭伸手探了探她的腦袋,瞳孔底的擔憂,似乎消散了些許,讓她躺下:“再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