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
大佬心情不好,低氣壓籠罩了整個高二(七)班,連帶著七班的學生也人心惶惶。
當然,還是有不怕死的。
“傅彥,”時蓁蓁拿著張卷紙走過來,卻隻敢停在距離傅彥一米遠的位置,“這道題……”
沒等她話說完,傅彥眼皮都沒動一下,薄唇掀起,冷冰冰的說了一個字。
“滾。”
時蓁蓁見怪不怪,臉上依舊掛著溫柔賢淑的笑容,唯有眼眸深處一片黯然。
七班的人也都習以為常了,或者說,朝陵的人,幾乎都見慣了這幅場景。
時蓁蓁是追著傅彥,從臨市轉來朝陵的,奈何妾有意,郎無情,整整四年,她用盡辦法,傅彥跟她說的最多的,還是‘滾’。
時蓁蓁捏著卷紙邊緣的手指微微用力,指關節都繃得發白,卻依舊溫聲細語道:“傅彥,我隻是想問道題而已。”
向年級第一問題,沒什麼不對的,可偏偏,對方是傅彥。
傅彥依舊沒抬頭,像是不耐煩了,拿出耳機戴上,把時蓁蓁忽視了個徹底。
饒是時蓁蓁習慣了傅彥不理睬的態度,她也依舊覺得有點難堪,咬了咬下唇,扭頭,衝謝燕姝使了個臉色。
接收到信號的謝燕姝上前,低頭怯懦道:“蓁蓁,老師找你。”
時蓁蓁點點頭,又對傅彥道:“那我先去找老師,回來再問你吧。”
知道傅彥帶著耳機聽不到,她說完也沒多做停留,轉身,麵色陰鬱的走出教室。
“嘖。”見時蓁蓁離開,呂梓滄咋舌:“好家夥,自導自演了這麼多年也不累。”
哪有什麼老師找,不過是看傅彥不理她,太尷尬了,找的借口罷了。
惹人厭煩的家夥走了,傅彥一把扯下耳機,眼底覆了層陰鷙冰霜。
呂梓滄接著說:“不過那女人也是有毅力的,每天搭話,每天被無視,每天給自己找台階下,也是夠辛苦。”
“刺啦——”一聲,桌腳摩擦地麵的聲音尖銳刺耳,伴隨著聲響,傅彥收回踹開桌子的長腿,起身,大步走出教室。
坐在斜前方的郭振濤嚇了一跳,膽戰心驚的問呂梓滄:“滄哥,傅哥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這個嘛……”呂梓滄似笑非笑:“有對比,就有落差。”
想說話的人忽視他,不想理的人天天出現,能不難受麼。
郭振濤:“……”好像很深奧的樣子。
傅彥原本是想去花園曬太陽,可剛走到花園附近,腦海中便不自覺浮現出那天穆瑾玥巧笑嫣然的模樣。
她靠的很近,身上那股子說不出來的幽香,甚至比這滿園花香還囂張。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她帶著笑意的聲音。
‘那玩你,怎麼樣?’
傅彥停住腳步,耳尖微紅,表情變了變,沉著臉,換了另一條繞遠的路回寢室補覺。
*
課上到一半,穆瑾玥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沒有備注,內容也很簡短。
【晚上八點,汀卡酒吧。】
眼底劃過一絲暗光,穆瑾玥把短信刪除,鎖屏,嘴角隱隱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入夜,天空不見星月,陰沉沉的,霓虹燈點亮了夜幕的黑,接連不斷的刹車聲在汀卡酒吧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