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瞧還有個箱子,立馬下車,借著月色看了眼。
這一眼,他呆了半秒鍾,反應慢了半拍才打開後備箱,拎著行李箱放進去。
上車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瞧著人拉開後座的車門,這才往前走去,拉開車門坐下,心裏還嘀咕著:這少年,也太好看了點。
想歸想,司機也隻是感慨一下,很快就找回了職業操守:“這是去火車站還是飛機場啊?”
“火車站。”少年的聲音低沉,略微喑啞磁性。
司機很熱情,一邊開車一邊問:“這是要回家,還是去旅遊啊?”
回家?旅遊?
傅彥眸光微凝,車子行駛的速度不快不慢,窗外的霓虹燈經過車窗的折射從臉上一掃而過,紅綠的光交織著映在臉上,更加襯得他眸底晦暗不明。
“都不是。”他言簡意賅,說完便閉上眼,微微往後仰著,做小憩狀。
司機每天接待各種各樣的乘客,也是慣會察言觀色的,見他一副不欲多言的架勢,便不再多問,安安靜靜的開著車。
晚上車少,一開始速度還挺快,隻是快到火車站的時候趕上了紅路燈,傅彥往外瞧了一眼,拿出手機看了看。
時間還早。
他點開通訊錄,指尖馬上在要觸及屏幕的時候頓住了。
過了兩秒,他收起手機,始終抿緊的薄唇鬆緩,繃緊的下頜輪廓也放鬆下來,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笑容。
還是先不告訴她了,等到了再說,也是一個小驚喜。
傅毅洵本來是想派人來接傅彥的,不過他拒絕了。
反正說是借接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時間比預計的早了些,傅彥拉著行李箱走進去,找了個座位坐下,掏出耳機,盤算著要不要打一盤遊戲。
若非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穆瑾玥提到了遊戲,他怕是都要忘了這個東西了。
畢竟……跟穆瑾玥聊天,比玩遊戲有趣多了。
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陰影,他下意識的抬了抬眼,目光在觸及對方的臉時,眸光霎時冷了下來。
麵前的人隻背了一個背包,兩手空空,五官溫潤如玉,清朗俊秀,隻是那雙眼睛略帶陰邪之氣,生生破壞了那張清雋的臉。
傅彥皺了皺眉,眼底一片寒霜:“你怎麼在這?”
“我?”秦開陽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淡涼的笑容:“當然是你爸告訴我的,他還說了,讓你這一路照顧照顧我。”
“嗬,”他冷笑,眉宇間的戾氣很重:“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在這浪費時間,哪個角落陰暗句哪個角落呆著去,別他媽煩我。”
“這就受不了了?”秦開陽環視一圈,見沒人注意這個角落,麵上的溫潤立馬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癲的暢快,眼眸神色都開始扭曲了:“看到不想看見的人很難受,對不對?那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回到家是什麼心情!”
傅彥煩躁的伸手抓了一把頭發,耳機和手機直接扔到旁邊的空位上,起身,逼近一步,舔了舔後槽牙:“所以呢?你現在想怎麼樣?在這跟我打一架麼?”
他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就算覺得秦開陽也是個可憐人,但他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傅彥也不可能當看不見。
“你想跟我打架?”秦開陽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就不怕你爸看到之後……”
傅彥直接打斷他,很不耐煩的樣子:“看到就看到,你以為我會怕?你也不想想,他現在一把年紀了,跟我動手?嗬。”
最後那聲冷笑,譏誚嘲諷,帶著不可一世的倨傲。
傅彥小時候確實沒少被傅毅洵打,因為他沒法追回自己深愛的女人,因為他被深愛的女人拒絕心情不好,因為他想讓心愛的女人回來看看自己的兒子,這樣他就能見到她……
反正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傅毅洵沒少對他動手,最嚴重的一次,傅彥直接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在裏麵住了一個星期才出來。
就連醫生都在私底下問他,要不要幫他報警。
傅彥的身手就是從小被傅毅洵練出來的,畢竟從小挨打,他不學著點,隻怕早就被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