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淩霄離開繁花樓就直奔平安侯府了,他是兩日前到的京城,隻不過他並未回府。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的回了侯府,通明的大紅燈籠在朱紅色大門的上方搖曳著,守門的家丁也早已不在。
斷魂隻好上前去敲門,隻是一連敲了三聲都無人開門,直到第四聲才有人將門從裏外開出了一條縫來,那家丁一看是百裏淩霄,撲通一聲又把門關上了,之後,任由斷魂再敲也無人應。
斷魂又欲敲門,百裏淩霄抬手阻止,他眉頭緊鎖,不知那上位的姨娘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哼!
以為緊閉了大門他就進不去這侯府?真是幼稚!
百裏淩霄轉身朝東走去,大概走了百步,他縱身一躍,紅衣飄飄,下一瞬便落在了高牆的另一邊,斷魂仿之。
翻牆他也不是第一次了,隻是一道門兒而已,隻要他想入,就是刀山火海又能奈他幾何?
這裏是一片樟樹林,穿過這裏是一坐假山,此處是侯府的花園,繞過這裏,又走過拱橋,百裏淩霄終於見到了府中的下人,隻是那些下人們一個個都行色匆匆,似乎府裏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等百裏淩霄發話,斷魂就自覺拉下一名小丫鬟,那小丫鬟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大跳,驚的差點兒扔了手上的溜金臉盆。
斷魂從來都是厲聲厲色,張口就問道:“府中發生何事了?”
“斷,斷護衛,您和世子爺怎會出現在府裏,夫人不是不讓世子爺入府的嗎?”丫鬟戰戰兢兢的道。
“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此處唯一能去的隻有侯爺的住處,說!到底發生了何事?”斷魂可不會憐香惜玉。
此刻百裏淩霄的臉早已黑如鍋底,心中隱約覺得大事不妙。
“世,世子爺饒命啊,是夫人不讓奴婢們說的,侯爺,侯爺從兩日前就開始咳血,而且甚為厲害,太醫說,說……”
“太醫說什麼?”百裏淩霄一步上前,神色緊張的問道。
“太醫說侯爺他可能,可能命不久已,讓夫人早些準備後事!”
聽完小丫鬟的話,百裏淩霄如一陣風般刹那間就消失在原地,隻留下那小丫鬟跪在冰冷的地上瑟瑟發抖。
百裏淩霄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明明他離開之時,百裏泊還好好的,怎麼才數日就會弄到如此嚴重的地步。
靜泊院內,下人們個個都腳不沾地的忙碌著,百裏泊躺在雕花大床上,臉色蠟黃,雙眼渾著,口裏還不停著念叨著什麼。
床前跪滿了妻妾兒女以及百裏家上上下下的族親們,個個都哭喪著個臉。
楊品璃和她的三個女兒哭的最為傷心。
“侯爺呀,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念著那個逆子,若不是他,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嗚嗚……侯爺,您不要留下我一人,您把我也帶走吧!”楊品璃哭的撕心裂肺,字字句句都戳著身後那些人的心窩子。
這時,百裏家旁枝的一位老頭,算起來還是百裏泊的堂叔,他聽完楊品璃的話頓時就用手裏的拐杖把地板敲的鎮鎮響。
蒼老著聲音道:“百裏淩霄那個逆子何去了?他爹都成了這個樣兒?怎麼還在外花天酒地?夫人就沒浱人去尋他回來?”
楊品璃聞聲,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她平日最不喜的就是這些高高端起的旁枝親戚,可此刻也不能不回答,便依舊傷心的不得了的回答道:“自是去找了,可他向來行跡難尋,我們又上哪兒去尋他?”
眾人不知的是,她不僅沒浱人找,還特意囑咐府裏上上下下的人,若是百裏淩霄回來也不許放他入門。
“逆子!逆子啊!”那老頭氣的又把地板敲的咚咚響。
就在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床上的百裏泊會何時斷氣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
“我倒是想問問是誰吩咐下人緊閉府門,不讓本世子入府的?”人未到,聲先至。
眾人皆被百裏淩霄清冷的聲音給驚的不輕,尤其是楊品璃。
當百裏淩霄紅衣絕塵,大步流星而入時,楊品璃立刻就換上一副傷心欲絕,母慈子孝的樣子哭喊道:“淩霄,你可算回來了,快些來看看爹吧!你爹他,他……嗚嗚……”說著說著,她就拿著帕子捂著臉大哭起來。
百裏淩霄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怒意,隻道一句:“惺惺作態!”
簡短的四個字頓時令屋裏的那位老頭不滿,隻聞他又拄著拐杖朝百裏淩霄訓斥:“作為晚輩,你就是這麼跟你母親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