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頭似乎與王藝霖之前接觸到的任何物質都不同,既不像一般石頭那樣粗糙,也沒有鋼鐵那樣冰冷,同時也不如塑料那樣具有韌性。如果要形容的話,王藝霖隻能說,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似乎有一種力量將王藝霖和石頭隔離了開來。但它確實就在王藝霖手中躺著。
也許是一種礦石?王藝霖不太確定,父親生前似乎沒有收集礦物的愛好;一塊玉?王藝霖也說不清楚,所以隻好將它放了回去。
王藝霖翻開了那本已經泛黃的筆記本,扉頁上隻有王藝霖父親的大名。王藝霖一頁頁翻看著,淨是些亂七八糟的名詞和無數不知用什麼語言寫的看起來像是公式的東西,那些公式也是一樣,既不像這正常的語言,也不像是其他地方的外語,更加不是平時眾人使用的文字。筆記本上公式,短的公式隻有區區兩個字符,長的則占滿了整頁。
而整本中王藝霖唯一能看懂的,就是自己父親的名字、右下角的頁碼以及中間某處被劃掉的質能公式。還有封底的兩個地址和本中中穿插著的簡筆畫。
王藝霖放下筆記本,繼續翻找著箱子裏麵的東西。箱子底部的夾層中放有一支鋼筆,王藝霖拿起它在手上寫了寫,發現沒有墨水了,但王藝霖擰開筆殼後發現並不是這樣。王藝霖找來一張紙,用鋼筆在上麵劃了劃,仍然看不出任何字跡,於是王藝霖把它放了回去。在王藝霖確定箱子裏已經沒有任何值得王藝霖查看的東西了之後,王藝霖鎖上了箱子,將其放回了原處。
王藝霖靠在椅子上,呆滯地看著桌麵上的東西,開始追憶過去,於是一瞬間,許久之前封存記憶的閘門被打開,記憶在閘門打開的一瞬間淹沒了王藝霖,讓王藝霖感到不知所措。王藝霖的手在桌麵上遊走,摸摸這個,碰碰那個,似乎每一件物品,都在向王藝霖輸送著有關父親的記憶。王藝霖看著自己手指上的傷痕,回想起了當天父親那心疼的眼神。當時父親並沒有責罵王藝霖,反而一個勁地和王藝霖道歉,安慰王藝霖。王藝霖的父親對王藝霖疼愛有加,事發後半蹲在地上為王藝霖處理傷口,那是王藝霖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愛。
想到這裏,王藝霖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王藝霖撫摸著桌上的台燈,腦海中浮現出父親坐在桌前徹夜工作的情景。盡管王藝霖從未親眼看到過,可是此時此刻,那些景象就仿佛是王藝霖的親身經曆一般。王藝霖摸著台燈的底座,手指按著感應式開關不放,再次陷入了回憶。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才五秒?十秒?王藝霖不知道,反正台燈亮了,卻不是常見的白色或者黃色抑或綠色,而是淡淡的紫色。正當王藝霖詫異為何會這樣的時候,王藝霖看到了之前被王藝霖用鋼筆劃過的那張白紙。隻見那張潔白的紙上,浮現出幾道淡淡的痕跡,和王藝霖剛才劃的筆勢如出一轍。
鬼使神差地,王藝霖重新打開箱子,拿出父親的筆記本,將其攤開放在台燈下麵,頓時,滿頁密密麻麻自己熟悉的文字出現在紙上。
後麵再怎麼翻都沒有了,時間仿佛就在那一天中斷。王藝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王藝霖得知父親去世的消息是在新的一年的頭一天,王藝霖記得很清楚。母親告訴王藝霖,父親走了,因為身體不好。彼時王藝霖尚年幼,根本不懂得死亡是什麼概念,隻知道父親永遠地離開了王藝霖,這使王藝霖傷心了一個多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