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峰回了幾人住的院落,與那約定一起除蛟的同道之人說:“那杜子春懼於惡蛟乃是天庭在冊的龍王,不敢前來。”
一個作道士打扮的人聞言,不屑道:“妄稱玄門奇人,我聽師門長輩說起此人時,曾以為是一個放蕩不羈之人,沒想到也是一個庸碌無為之輩,憚於威勢,不敢直言仗義,真是抹黑了我道門形象。”
“正是此理。”一個瞎了一隻眼的駝背老者附和道,“我聽聞其已活了數百載,端得非凡之人,沒想到隻是苟活於世。”
“他不敢來,何須強求,集我等之力還除不了一個區區惡蛟麼?”
“就是,此事天庭不管,我等自當替天行道,還這時間一個朗朗乾坤。”
……
一時間,屋子裏群情激奮。
吳峰抬了抬手,壓下了眾人的聲音,“如此,我等同道一共十三人,就定於三天後的申時,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
王乾師徒二人對此自然毫不知情,訪友的訪友,修煉的修煉。
三天後,申時左右,遠處江麵上傳來驚天巨響,夾雜著龍吟之聲,城裏都能聽聞。
杜子春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院子裏向著青江的方向望去,目光似乎穿透了阻隔,看到了江麵上發生的事情。
“師傅,發生什麼事了?”王乾從屋頂上下來,好奇地問道,他本想站在屋頂上看一看,結果目光被遠處的城牆給擋住了。
杜子春不言語,伸手一指井口,一道井水從內激射而出,在他麵前攤開成一麵圓鏡,鏡麵一陣波動之後,顯現出江麵上的情景,正是之前他在那村子裏使過的術法。
王乾一喜,從屋子裏搬了兩個凳子出來,將其中一個給了杜子春之後,坐在懸在半空的圓鏡之前,向著上麵看去。
青江的江岸邊站著兩排兵丁,將那裏隔離了出來,吳峰和另外十二個人站在一個穿著官府的人身旁,對著江麵上指指點點。
江麵上,一條青色的蛟龍從江麵下探出半個身子,它的身周繞著一柄長江,不時擊打在它的鱗甲上,綻出幾點火花。
蛟龍身子左右擺動,想要將惱人的長劍擊飛,江水被其攪動,掀起巨浪,以它的身子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
吳峰眼見著自己的長劍不能立功,對著其他人道:“諸位同道,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霎時間,圍觀的幾人紛紛放出了自己的手段,有那驅使鬼物精怪的,有那放出奇光的,有那念咒施法的……一時之間,江麵上熱鬧非凡,蛟龍左支右絀,頗為狼狽。
“師傅,這就是那青江龍王?”
“正是。”
“看樣子好像情況不怎麼妙啊。”王乾看幾人出手之間聲勢浩大,幾欲遮天蔽地,不由說道。
杜子春笑了笑,“是啊,情況不妙。”
兩人說話間的功夫,江麵上情勢急轉,那蛟龍似被激怒了,仰頭一聲長吟,從江麵之下騰飛而出,天上烏雲彙聚,頃刻之間,大雨瓢潑而下,吳峰幾人突然臉色一變,一抹潮紅湧了上來,齊齊噴出了一口血,神色萎靡下來。
“爾等修士,何故幾次三番冒犯於我?!”蛟龍在半空中盤旋著,驚怒交加道。
吳峰強撐著一口氣,走了出來,抬頭朗聲道:“你既為天庭冊封之神,理當護佑一方,如今為了一己喜怒,罔顧周圍百姓,我等自當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