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瑜年紀雖小,但發起威來還是很有壓迫感的,立刻嚇得微雨跪趴在地上。
“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敢了。”
“沒腦子的東西,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一張嘴,再有下次,我立時就將你發賣了出去,省的留在府裏害人害己。無非就是母親在我這裏說了一句,你倒好,惦記上了,還當真了不成?”
“姑娘,不敢了,奴婢真的不敢了。”微雨朝著她磕著頭。
輕雪道:“姑娘,您別生氣,微雨也就是嘴快,她就是盼著姑娘能好。”
“這是好嗎?不分輕重,虧得是在我屋子裏說,到了外頭胡說,可要府裏一家子陪她上了斷頭台就開心了?”
微雨已經不敢吭聲了,跪在那裏抽泣垂淚。
“滾出去,跪去屋外,好好反省。”
“是!“
微雨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跪在了屋外的廊下。
輕雪端了茶過來,上官明瑜喝了一口便不喝了,跟著也讓她下去,獨自在屋裏歇晌,躺在美人榻上,她兩眼睜著看著雕梁畫棟的屋頂,突然想起了小時候,想起了上官明琅還在的時候。
那時候,她是國公府最受寵的姑娘,最好的東西都歸她,誰也越不過她去,老太太疼她,真是疼入了心坎,早上一睜眼就得看到她,那時的自己呢,在老太太眼裏毫無存在感,她記得有一次氣不過上官明琅受寵,推了她一把,害得她摔成了個泥人,被老太太知曉後,罰跪祠堂一整夜,膝蓋都跪青了,還高燒了起來,老太太一眼都沒來瞧過她。
那時的她心裏恨極了,恨上官明琅這個人的存在。
後來她被侯府接走了,成了老太太手心裏的寶貝,那恨雖然沒了,可她總覺得那是不一樣的。
老太太疼上官明琅,那才是祖母疼孫女,對她不過是退而求其次,是一種施舍,可憐人的存在。
她知道這麼想不好,何須和那個喪門星比較,如今國公府的爵位是她父親的,主持中饋的是她母親,就算上官明琅回來了,她也隻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頂多就是依靠著國公府的門第找個稍許好些的人嫁了,平平凡凡的過一生。而她上官明瑜終會比她嫁的好。
這麼一想,她心裏舒坦些了,閉上眼,睡了過去。
**
秋竹院裏,上官老太太從午睡中驚醒了過來,驚喊了一聲,嚇得徐嬤嬤趕忙從屋外跑了進來。
“老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白著一張臉,兩眼無神,瞅著一處,有些驚悚。
徐嬤嬤上前扶了她一把,老太太一驚,捉住了她的手腕,“我……我夢到大哥兒了……”
大哥兒便是已逝的上官玄策。
“許多年……許多年沒夢到大哥兒了,夢裏,大哥兒滿身是血,腿都沒了,就這麼在地上爬,朝我爬過來……血手捉住了我的腳踝,問我……問我明琅丫頭可好……”
“老太太,您別胡思亂想了,大哥兒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女兒。”
“怎麼會不知道!?”老太太緊緊握住徐嬤嬤的手,指甲都摳進了皮肉裏,“大哥兒的媳婦……對,大哥兒的媳婦一定會告訴他的。他們從小感情好,這到了地下,大哥兒的媳婦還不得去找他,找到了不就說了。”
徐嬤嬤忍著手腕上的疼,嘶了口氣道:“老太太,這夢裏的都是假的。”
“假的?不,大哥兒是怪我了,怪我沒照顧好明琅丫頭。”老太太哭了起來,滿腹的委屈道:“可我能怎麼辦?那丫頭克死了大哥兒啊,還克死了自己的母親,連帶著三丫頭,五丫頭,還有寶哥兒都受了她的禍害,我要是再讓她留在府裏,滿門都要遭難。大哥兒……大哥兒啊,娘是為了家裏好啊,你不能怪娘,不能怪娘啊。”
老太太魔怔了似的,說完這些後,不停地喃喃自語這句不能怪娘。
徐嬤嬤一看不對,趕忙喊鴛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