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的腦子一直嗡嗡的響,頭都不敢抬,直到馬三家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她才抬了頭,又見馬三家的直往旁邊努嘴,她自然而然就看了過去,發現姐弟倆聊得正熱乎,心裏倒是輕鬆了不少。
不過馬三家的並不是要她看這個,發現馬氏沒明白過來,她偷偷指了指明琅戴的珍珠頭麵。
馬氏眨巴了一下眼,對明琅的頭麵看了又看,忽才發現怎麼這麼眼熟,過了一會兒,她的心頭狠狠一跳。
這不就是她買的頭麵嗎,不僅頭麵,衣裙,耳環,還有鐲子……都是她買的。
大姑娘竟然都穿戴上了!
她是又高興,又激動。
馬三家的又假借給她夾菜的功夫,在她耳畔輕輕道:“老奴剛才看了鞋,也是太太您買的。”
聽到這話,馬氏仿佛吃了一個顆定心丸,趕緊執起湯勺,鼓足了勇氣道:“大……大姑娘,這湯熬了許久了,你多喝些!”
繁星也是鬆了口氣,這個後媽終於開口說話了,不然她和上官司琪再聊下去就要沒話了。
“太太客氣了。這香菇肉片做的很不錯,太太也嚐一些吧。”她用公筷夾了一筷子香菇肉片。
馬氏喜歡吃這道菜,還是齊湛給的情報。
馬氏看著夾到碗裏的嫰肉片,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巧合,原來……她也是做了準備的,也如她那樣,細細打探了彼此的喜好。
她凝望那肉片,眼眶有些發熱,吸了一口氣,總算不再緊張了,露出了合宜的笑容來。
“你也多吃點,這些菜都是你父親叫人特意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
馬氏開始瘋狂夾菜,眨眼間,繁星麵前的碗就堆得像小山高了。
如此客氣,繁星也是受寵若驚,又不好拒絕,隻能敞開肚子吃。
上官司琪卻還在那較真:“姐,你快說啊,你是不是將齊湛打成豬頭了?”
繁星無語凝咽。
這孩子為什麼就認為她會將齊湛打成豬頭了,就她這小身板,身無四兩肉的,一拳揮過去,自己就能轉成陀螺。
“這話題……咱們能不提嗎?”
“不要,你快告訴我,讓有個把柄好拿捏他。”
“你為什麼要拿捏他!”齊湛是哪裏惹著他了?
“脅迫他教我武功啊!”他學著馬氏的樣子給她夾菜,不過夾的都是葷食,然後眼睛閃閃發亮充滿期盼地瞅著她。
馬氏這會兒越看繁星腦門上戴著頭麵越好看,兒子說了什麼壓根就沒上心,看到兒子夾菜,她覺得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風,手也沒個停,一會兒夾菜,一會兒盛湯。
伺候主子吃飯的幾個丫鬟並馬三家的,反倒是沒事幹了。
繁星眼看著碗裏的東西快吃不完了,忙道:“太太,您自己用吧,我夠了。“她的肚子已經快吃撐了,感覺腰帶都要繃了。
“你太瘦了,該多吃些。吃不下,就多喝點湯,湯水養人,最是滋補,對了,你平日可喜歡飲湯的,愛喝什麼口味的,我身邊的廚子多,什麼口味的都能做。“她作勢又要去盛湯。
這湯雖然好喝,但喝多了就是一肚子水,繁星是敬謝不敏了,幹脆反過來給她盛湯。
兩人你來我往,氣氛倒是越來越融洽了。
上官司琪不樂意了,嚷道:“姐,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沒打他,你從哪聽說我會打他了?”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怎麼可能行那等暴力之事。
“爹說的!,爹說昨天齊湛一定會鑽到你那去,你生氣了就會揍他。”
繁星:“……”
敢情齊湛昨晚夜闖她閨房的事,是個人都知道了啊,這還讓她的臉往哪擱?
她臉紅地捏了捏帕子,暗地裏將這筆賬算到齊湛頭上,你說這竊香偷玉的事兒,幹就幹吧,她也攔不住,但也別弄得家裏的老小全知道啊。
最奇葩的是,這麼一件放在古代可以說能拉她去浸豬籠的事兒,這群人比她還淡定,可見齊湛一定沒少下功夫。
“嗬嗬,我的好弟弟,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來,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吃飯。”
馬氏道:“你姐姐說的對,咱們先吃飯,你別那麼多話,小心把飯吃到鼻孔裏去。”
上官司琪撅起嘴,用筷子狠狠插了飯碗一記,錯過這個機會,又不知道何時能練武了,早知道昨晚就該死乞白賴地纏著齊湛一起去了。
姐姐就算不打他,他也會想辦法讓姐姐對他動個手,妥妥的把柄到手。
馬三家的見氣氛很和樂,心裏也安了心,不過那眼睛是沒少往繁星那裏瞟。
她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因嫁的男人就是跟著馬老爺子走南闖北的掌櫃,年輕時也跟著一起行過商,去過的地方也不少,就是那勾欄妓院都有去過,但是還真就沒見過有哪個姑娘能比眼前這個小姑娘長得好看的,就是當年那名震江南的花魁寒凝霜也沒她這麼嬌豔,說來昨晚那個令她驚為天人的國公府二姑娘也半點比不上。
怪不得,姑爺會忘不了前頭那位原配嫡妻。
女兒這般天姿國色,那母親也必定是國色無雙啊。
馬氏見飯吃得差不多了,讓人上了消食的茶水,繁星喝了口茶,見上官玄策還沒回來,便問了問。
馬氏道:“你父親去了老太太那裏了,一會兒就會回來,走時還惦念著讓下人多準備一些你愛吃的菜。你可還想吃些什麼,明日我讓人做。雖說快中秋了,但這天還是熱,這次帶回來的廚子裏,有一個是從江南的食府裏重金挖來的,最擅長做酸酸甜甜的南方吃食,你若是熱得沒胃口,便讓人去尋他做些開胃的菜。對了,你那院子可住的習慣,家什若是有不喜歡的就與我說。我讓人給你換了去。要是覺得還缺什麼,明日我便讓人去添置。這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京都城有不少時新的家具是現成賣的,不用定做,買回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