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不知道何時也跟著睡著了,等醒來,天色已露出了白肚皮。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全然忘了齊湛就睡在自己旁邊,也不知是誰主動的,睡著睡著就成了她窩在他懷裏,他的手攬在她腰上的親昵姿勢。
等她察覺過來,也是驚掉了半條命。
這貨怎麼還在!?死豬都沒他睡得那麼沉。
“姑娘,您醒了嗎?”
是紅櫻的聲音,過來服侍她梳洗的。
她一驚,覺得一定不能讓她發現齊湛在這裏過夜,小姑娘家家的誰知道她會想成什麼樣,要是讓鍾嬤嬤知道了,她怕是也會被囉嗦掉一層皮。
“你……你等會兒!“她慌亂地想要爬起來,偏齊湛的手攬得緊,她廢了點力氣才掰開。
“姑娘,怎麼床幔拉上了,您晚上睡著不熱嗎?”紅櫻已進了屋子,往洗臉的水盆裏注上熱水。
雖說快中秋了,可近日氣候有些異樣,秋老虎一直不退,有時候半夜還要打扇子,往日繁星是最怕熱的,這個時節也不能用冰,她每日睡覺都會將床幔敞開了。
繁星兩手抓緊床幔,隻將頭露了出來,死死掩著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齊湛。
“你放著就好,我一會兒自己來。那個……你去看看小廚房有沒有做紅棗羹,我早上想吃紅棗。”
紅櫻覺得很奇怪,她平日裏不喜歡吃這東西的,所以蜜桔從來不做這個。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瞧著額頭都是汗。”她作勢就要往她額頭摸過來。
繁星深怕她發現齊湛,胡亂地用床幔抹了一把,“沒事,天熱。”
“熱您還抓著床幔不放……”紅櫻越看越有疑,“姑娘,您這是藏著什麼嗎?”
這丫頭平日裏就聰明,聰明地過頭了。
“哪有!”她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奴婢不信,你放開床幔,讓奴婢看看床上。”
“沒有的事,你別胡亂猜,我就是……哎哎哎,你撒手,別鬧。”
紅櫻已經走過來和她奪床幔了,這丫頭力氣大得很。
“哎呀,你怎麼連姑娘我的話都不聽了。”她一邊抵抗,一邊用腳踢齊湛。
這貨再不醒,她跳進黃河都要洗不清了。
她的反應讓紅櫻更懷疑她了,直用眼睛往床幔的縫隙裏瞧,但就是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會想到床上會有男人。
這拆來扯去,床幔都要被扯破了。
“姑娘,我兌好花露水了,您快起來敷麵,一會兒能漂漂亮亮的去見老太太。”碧桃捧著小銅盆歡脫地跑了進來。
這花露水是繁星上個月用蘭花蒸餾出來的純露,兌在水裏後,用熱帕子絞了敷麵,權當麵膜了,平日裏就是碧桃管的,每日早上繁星都會用。
繁星這會兒是真的頭疼了,一個紅櫻就很難對付了,又來一個,這是天要亡她嗎。
她忍不住惡狠狠地往齊湛踢去,沒敢踢他的肚子,就踢了他的腿,沒想這貨真就被踢醒了,睜眼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正雲裏霧裏地瞅著她,可能是被吵醒了不樂意了,脾氣有點大,俗稱起床氣。
這有起床氣的人,鬧起來都是六親不認的,他還算好,還認得繁星,但是外頭兩個嘰嘰喳喳的丫頭就不在他憐惜的範圍內了,頓時暴起,撩開床幔變喝道:“吵死了!!閉嘴!”
他一個男人的嗓門就足以驚得兩個丫頭魂飛魄散了,還那麼惡聲惡氣,凶神惡煞的板著臉,麵色陰沉,就像是陰雲密布的天空,隨時能打出雷鳴來,一雙明顯帶著怒氣的眼眸,掃視了下四周,陡然朝兩個丫頭盯視而去,嚇的兩個丫頭麵色都是一白。
紅櫻嚇得一個屁股蹲坐到了地上,碧桃的膽子更小,張嘴就要嚎,手一脫,銅盆也直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