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竺自己有時去宣覺寺大殿睡,要是那人太多太吵,便回來和家丁們擠一擠。
至於國公府的老太太,二房,三房,則是在宣覺寺的幾處廂房裏擠著,出了平國公府一家,榮國公府的幾房人也在,一時倒也熱鬧。說起榮國公府的二太太也是有趣,據說走的時候什麼都不帶,就帶了繁星送的兩盆蘭花,可見是個真正愛花的人,不過她不帶,幾個丫鬟卻機靈得很,金銀首飾都沒忘記。
這位二太太時不時會來山頂找繁星嘮嗑,來時總會帶些牛乳羹。
這豪門家的女眷自然不可能和平民百姓一樣紮堆,和尚們便將寺廟中所有的屏風都取了出來,隔出了哪些閑人可入,閑人不可入之地。
畢竟是避難,不是平常踏青遊寺,沒的風花雪月,隻有鍋碗瓢盆,這可苦壞了平國公府的其他幾位姑娘。如今她們四位可是住一個屋,吵起來就沒個完,幸好繁星沒與她們在一起湊活,不然她就等於立了個‘你們可以一起來欺負我’的牌子。
說到這個,她就必須給上官玄竺這個四叔加點印象分。
盡管原身那會兒,這位四叔也覺得原身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沒少找她麻煩,不過手段就是訓斥,再說一說原身父母的優良節操,打打感情牌,其他的便沒有了,國公府的暗害他是沒有參與的,可惜瑞和四年秋,他不顧身有殘缺,執意上陣打仗,戰死了。
所以原身對他的感情和記憶一樣淡薄。
如今這一世卻是不一樣了,首先司琪和他的關係就很好,每天早上司琪都會跟著他紮馬步。
這小子也是個心大的,都地震了,他還有心思學武,半點不像國公府其他幾個小子,整日裏愁眉苦臉的,對吃食挑三揀四的。
哎,不都是老太太生的兒子嗎,怎麼這兒子生下來的崽,差別竟是如此的大?
“姑娘,湯燉好了,喝一些取取暖吧!”
紅櫻端著剛煮好的人參田雞湯走了進來,一大鍋湯,剛進屋便是一股濃鬱的人參味。
就這般濃鬱的人參味,也就繁星種的人參才有。
“這麼快就燉好了?”
“還不是用了姑娘的方法嗎,將燒燙的鵝卵石丟進湯鍋裏,鍋下頭也煮著,果然快了許多。”
繁星嗬嗬笑了笑,這就是燜燒鍋的原理啊。
“你盛湯吧,蜜桔,出去把司琪叫回來,一天到晚在外頭野,也不知道飯點。“
“欸!”蜜桔放下碗筷湯勺就出去喊人了。
喊了好幾聲,上官司琪才不耐煩的回來。
“姐,不就是喝湯嗎,晚上也能喝的吧,我正和四叔做抓野兔子的陷阱呢。“
“陷阱什麼時候不好做,喝完了也能做,要不是擔心這幾天吃得不好,你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我能那麼廢腦子燉湯給你喝嗎,也就你這個姓上官的小子有口福,別人還沒有呢。哦,對了,紅櫻盛一碗給四叔去,這災後最容易生瘟疫,多喝點人參湯增強體質,沒錯的。”
紅櫻點點頭,麻利地盛湯出去了。
馬氏出去洗了手回來,看兒子已經被叫回來了,笑道:“如今也隻有你姐姐製得住你了,我要是去叫,多半也是不理的。”
“哪有!我就是不和她一般見識!”上官司琪端著湯碗吹了吹。
“那你不喝給我!”
“不要,都回來了,我做什麼不喝。我覺得這湯燉得真香,不愧是姐姐的手藝。”
“哪是我的手藝,你要誇就該誇蜜桔!“
“她不就是你調教出來的嗎?左右都是你的人,誇你就是誇她。”
“嘴甜死了,既如此,那你多喝兩碗。”
她是真擔心一家老小會生病,這段日子肯定比不得國公府安生,一個生病了,有可能會讓一群人生病,她可不想逃過了地震,染上瘟疫。
馬氏喝了一口湯道:“明琅,你這人參果然好,濃鬱不說,還有些甘甜,配什麼肉似乎都相得益彰。”
今天是田雞,昨天是野雞,前天是上官玄竺捉回來的山豬,總之他們這一群人天天在吃人參,還吃不膩,人家是病懨懨的,他們一家子卻是麵色紅潤,精神十足。
關鍵這人參吃多了,還沒有上火的意思。
繁星隻盼一家人能安好,別說人參了,這頓頓湯裏還都加了甘露呢。
喝完湯,上官司琪就坐不住了,鬧著要出去,繁星讓人給他洗臉換一身幹爽的衣服才許他出去。
馬氏看了隻覺得她比自己這個做娘的還會帶孩子,也許就是這樣,兒子現在的最常說的話就是,蜜桔,我姐呢?紅櫻,我姐呢?娘,我姐呢?
雖然也吵嘴,但吵完又挨在一起想鬼點子去了。
繁星擦了擦嘴,對著幾個丫鬟道:“你們幾個一會也多喝點。”
“姑娘不用說我們都知道了,鍋裏還剩著呢。一會兒就喝。”紅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