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的建築風格偏江南風格,據說是齊王妃年輕的時候經常去江南一帶遊玩,喜歡上了江南的水鄉之美,齊老王爺寵妻如命,就將齊王府原本風格改成了如今的樣子,精致秀美,五步一閣,假山流水。
不過齊湛的無涯軒卻少了這份柔美,冷硬中透著簡潔,半點暖色調都沒有。
路過花園的時候繁星發現了園中的四季花卉皆有,春夏秋冬的景色相信必是十分美麗的,勾起了她種花的心思。
齊湛見她看著那些花發愣,便道:“那些不如你養的,日後你若喜歡就自己種,不過你養的花都精貴,你得空了,叫人畫個工坊的圖紙,我讓人給你建個暖房。府裏也有園丁,也不必你自己親力親為,交代他們照著做就是了。要是種草藥的話,怕是要在花園裏給你新辟出一塊地來,稍後見母妃時,府中的管家掌事嬤嬤都會來拜見你,你吩咐下去便是,要多大都成。”
聽聞,繁星搖搖頭道:“這花園那麼好看,應是母妃特意修整出來的吧,我怎麼好占了她喜歡的地兒。我看你院子裏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不如在你院子裏騰出地方給我弄。”
古代人講究風水,花園裏動土算得上是大事,擅自動土,壞了風水就不妙了。
“那隨你,往後也是你管家,怎麼喜歡怎麼來吧。”
繁星聞言一愣,“管家?”
齊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當然是你管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若我沒娶妻,自然是母妃管家,如今你嫁了我,就是齊王府的另一位主母,管家不是很正常嗎?”
雖然是這個理兒,但繁星覺得自己剛嫁進來就管家,不太妥當吧,而且也要婆母肯放權啊。
這婆媳關係,那是古往今來最難解的題,尤其不能牽扯到利益問題上去。
“呃……齊湛,我問你件事……”
“什麼?”
“母妃她……”她想問好相處嗎,卻又覺得這麼問好像不太合適,盡管之前從齊湛嘴裏也聽過一些關於齊王妃的事兒,但兒子說母親,總會往好的地方說。
她可是深深記得齊王妃是隨齊老王爺上過戰場,殺過敵的,還將敵人的腦袋堆成小塔的女中豪傑。
這樣的婆母往好處想可能不拘小節,但仔細一研究,也怕她脾氣大,看誰不順眼就砍人呐。
“你想問母妃喜不喜歡你,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介意你的身世?”
她點點頭。
齊湛抬手往她發心處拍了拍,“放心吧,這天下恐怕沒有比母妃更好相處的婆母了。你隻管做你自己,不用藏著性子,母妃雖也沒見過你,但我在她跟前常提起你。”
“欸?你說我什麼?”她緊張地問道。
“好看!“
繁星:“……”
好看有屁用啊!!
齊湛又道:“唔……心靈手巧……”
繁星滿意地點點頭,這個中聽。
“就是脾氣大,每回見了我都不給好臉色,不是咬就是踹的……”
繁星聞言,汗都下來了。
這算什麼,告狀嗎?
哪個婆母願意瞧見兒子被兒媳欺負的,何況這是古代,講究男尊女卑,出嫁從夫的啊。那婦言婦德都是怎麼說的,這都還沒正式見麵呢,印象分就被他給講沒了。
她停了腳步,登時就不想去了。
“怎麼又不走了,又累了,那抱你……”
“滾!你這人怎麼可以胡說八道!”她跳起來就往他肩膀上捶,誰讓他胸口有傷打不得呢。
齊湛看準了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
“難得見你有怕的,可我說的也是實話,你看剛才又打我了吧……”
“你……”她氣得都想踹他一腳了。
“好了,好了,留點力氣,有我在呢,你要是不滿意,一會兒見了母妃,我再給你補幾句好聽的。”
她這時早惱紅了臉了,臉上就像擦了胭脂似的,嫵媚萬分。
齊湛就喜歡看她這個樣子,不由愉悅地哈哈一笑,抱著她繼續往前走,到了福德院門前才將她放下來。
福德院離無涯軒不算太近,但兩人打打鬧鬧的,也不覺得有多遠。
繁星整了整衣衫,又扯著齊湛讓他瞧瞧發絲有沒有亂,他倒好,一本正經地看了看,俯首就往她嘴角親了一口。
她真是差點沒忍住手癢的衝動,往他臉上一爪子拍去。
此時的福德院,滿院子都是喜氣洋洋的,齊湛牽著她的手,走在中間鋪著的一條鵝卵石小道,院中兩旁擺滿了花盆,牡丹和茶花居多,看品種有不少是珍稀品,養得都很不錯,顯得生機勃勃。
院中早有人在等著了,見兩人來了,迅速排成兩列相迎,臉上都是笑意,但舉手投足都很安靜,毫無喧嘩之聲。
一個身著湖藍緞子月華裙,模樣端莊的丫鬟迎了上來,福了福身。
繁星見了她後,不由心底讚了讚,這丫鬟長得十分貌美,氣質也好,若不是梳著齊王府統一的丫鬟發髻,都能讓人錯以為是王府的千金小姐。
她身邊的丫鬟裏,紅櫻是最好看的,但與她一比也落了一分,瞧年紀有二十了吧。
齊湛一個眼色都沒給過這丫鬟,打前而去,這丫鬟也似乎見慣不怪了,朝著繁星喚了一聲:“世子妃,安好。”
繁星笑著叫她起來,道:“勞煩姐姐迎相迎了,不知姐姐叫什麼?”
說完,紅櫻和青檸也正好趕了上來,見她前頭站著個丫鬟,趕緊利落地摸出一個荷包遞給繁星。
繁星接過後,打賞了過去。
這丫鬟很穩重,寵辱不驚,也或許見慣了打賞的場麵,笑著接了,又衝繁星福了福。
“回世子妃,奴婢叫夏彤,是王妃身邊的一等大丫鬟,世子妃千萬別喚奴婢什麼姐姐,奴婢當不得。王妃已在屋裏候著世子爺和世子妃了。世子妃,請吧,小心上台階。”
聽她說話就知道是個極懂禮數的丫鬟,繁星想肯定是婆母身邊非常得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