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劍拔弩張,僵持不下時,身在齊王府的繁星燒起了高熱,整個人燙得猶如火爐,往她身上打個雞蛋,估計能立即變成荷包蛋。
上官司琪知曉後,對著閆三破口大罵道:“你個老庸醫,你不是說姐姐無事嗎,怎麼燒成這樣了,你說,你是不是使壞了,小爺告訴你,姐要是有個三長兩斷,小爺就將你倒掛在護城河上放血。”
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說出這等話來,不可謂不狠。
閆三喝道:“你急什麼,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她身上那麼多傷口,總會發炎的,又不是鐵打的。”
話裏是這個道理,但他其實很納悶,按照他開的方子,斷不可能燒成這樣的。
這時的繁星,高熱之下,手卻是冰冰冷的,大約是燒迷糊了,一直在說胡話,但聲音猶如蚊子叫,聽也聽不清楚。
文大夫擔心這麼燒下去,會傷到腹中的孩子,和閆三商量著要不要給她紮一針。
閆三覺得不僅要紮針,還得灌一副退熱的藥下去,兩人斟酌著開了方子,一旁的軍醫完全插不上話,醫術差太多了。
鍾嬤嬤後半夜醒了過來,一醒來就往繁星那撲,一看到繁星燒成了個火爐,哭嚎不止,上官司琪脾氣本來就急,聽到她這麼哭,心頭更燥,直接讓人將她叉回抱廈去。
鍾嬤嬤掙紮著不願,他便指著她的鼻子喝道:“姐又沒死,你哭成這樣,晦不晦氣!!”
鍾嬤嬤一聽,頓時不敢哭了,衝著他磕頭,說要在身邊伺候。
“少爺,鍾嬤嬤也是心疼姑娘,何況她是姑娘身邊得用的人兒,您看丫鬟們都嚇得不輕,做事都哆哆嗦嗦的,不如讓嬤嬤留下,也好照顧姑娘。”阮無城是知曉上官司琪沒惡意的,就是關心則亂,急大發了。
上官司琪道:“都是些沒用的,就說老姐待你們太好了,關鍵時刻除了哭,還會幹什麼,小爺把醜話放說在前頭,你要再哭,擾了閆老頭和文大夫診治,小爺直接叉你出王府。”
“是是是,老奴不敢了,老奴不敢了。”
鍾嬤嬤被放了回來,蹲在床頭,搓著繁星冰冷的手。
上官司琪見繁星沒什麼起色,燥得更厲害了,嚷嚷著要再去請大夫。
可眼下京都城氣氛詭譎,上哪去找大夫,進宮找禦醫,更不可能,隻好讓文大夫和閆三再想想辦法。
繁星躺在床上,冷熱交加,意識迷糊,灌了好幾口藥下去,都吐了,紮針也沒什麼效果,一群人急得團團轉,但是文大夫卻驚人的發現,就是這樣了,那胎像仍是穩得離譜,莫說滑胎了,連胎氣都什麼損的。
這腹中的孩子,莫不是個神仙?
但她隻敢心裏想,斷不敢說出來,若孩子真出了什麼差池,多半這裏的人都是會放棄它的。
這沒事兒,總比有事好啊。
這廂一群人圍著繁星轉,繁星的意識卻在虛無的空間裏飄蕩,四周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但這種感覺她很熟悉,仿佛回到了一開始當阿飄的日子。
她靈魂出竅了?
要死了?
不是吧,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怎麼可以死!?
何況,甘露養著她,就是她胡來的對自己身體造成了什麼傷害,也應該不打緊的,難道她料錯了,還是甘露的效用不是無時間限製的,而是有有效期的。
她頓時慌了,在黑暗裏的蹦躂著手腳,企圖停下飄蕩,她可不想就這麼一路飄去地府,或是什麼詭異的地方,更不想就此直接輪回了。
死命抵抗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前頭有了光亮,光芒一下子刺到了她的眼,令她抬手擋了擋。
前頭是哪啊?
她想想還是不要抵抗了,不如選擇麵對。
若是真發生了要死了,或者輪回的事兒,她就氣場全開地和人理論去。
她劃動手腳,快速地遊過去。
待到黑暗散盡,前方豁然開朗,她發現自己竟然在皇宮上頭。
怎麼會在這裏?
她看向自己的腳,還好,腳還在。她扭了扭身子,想落地,卻怎麼也勾不到地兒,隻能飄在半空中晃蕩,索性放棄了。
一路飄過去,她看到了無數的盔甲士兵,嚴陣以待,分了兩路,一路銀甲,一路黑甲。
銀甲她認識,是麒麟軍,也就是便宜老爹所屬的軍營。
黑甲……
她撫了撫下巴,覺得有點熟悉,然後飄過去,細細看了幾個人,發現他們眼神空洞,分明就是被操控了。
她知道了!!
這是趙旭和伊力亞斯的人。
她揮手就給了眼前的黑甲士兵一巴掌,手直接穿過,對方毫無反應。
媽蛋!
真是靈魂出竅了。
可這是為什麼?自己不就是體力不支昏倒了嗎,沒嚴重到靈魂出竅的地步啊?
她開始擔心自己還能不能回得去,萬一回不去了,怎麼辦?
對了!
她突然想到了齊湛,他此時應當在宮裏!她飄飛而起,尋找了起來。
元璽帝住的寢殿,應該在東邊,她不管不顧地往記憶裏所知的地點飄去。
一路飄飛,無人阻擋,誰也沒發現她的存在,這不由讓她想起了,還沒輪回前自己也來過皇宮,當時她進都進不來,還是菩薩帶她進來的。
當時菩薩是怎麼說的……
皇宮是天子居所,有神龍之氣所護,任何邪祟都會被拒之門外。
那是不是代表,她現在不屬於阿飄邪祟,隻是單純的靈魂和意識出竅了?
這個想法讓她好受了一點,暫時可歸為可能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為了積功德重生於此,哪怕與常人無異,但實際還是個‘異類’,因此在神智昏迷之時,靈魂就飄飛出來了。
她停在空中,重重點頭,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大。
既然不知道要怎麼回身體裏去,那麼不如利用這個便利,去看看齊湛是不是安好。
她繼續往前,很快就到了元璽帝寢宮前,宮門口有兩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赫然是便宜老爹,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