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勳貴武將比文官更能豁得出去。吵架肯定吵不贏,這些文臣的嘴皮子比蓮花他媽的還可怕,那就打架吧,但又不好真動武,打殘了就麻煩了。於是便脫掉腳上的鞋,直接朝說得正起勁的文官臉上扔去。
武將們扔鞋,都是有弓箭底子的,那絕對是一扔一個準。
文官正侃侃而談,結果一張嘴,就吃了一隻鞋,外加熏死人的腳臭味,差點沒被熏昏過去。
文官一看,怎麼還扔鞋了,不成體統啊,有辱斯文啊,那怎麼辦呢,罵回去,一張嘴,又一隻鞋飛過來。
這下子這些文官們不能忍了,他們也紛紛脫掉腳上的鞋子,也不管是不是有辱斯文了,朝對麵的勳貴武將扔去。
雖說文官有君子六藝,其中也有射弓騎馬,但當久了文臣,誰還去操練這個,準頭便有限,很難準確的扔到勳貴武將的嘴裏,臉上也差點。
勳貴武將這邊,見他們扔鞋了,更起勁了,更加紛紛扔鞋,準確率幾乎達到百步穿楊。
瞬間,鞋子滿天飛,兩邊都在對罵。扔完了鞋子,又開始扔別的東西,什麼帽子啊,奏折啊,甚至太監手裏的拂塵都搶來被當做了砸人臉的工具。
整個大殿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腳臭味。
那酸爽,簡直就是一場極致盛宴。
不僅讓人聯想現在的朝臣都這麼不愛幹淨的,難道大家平日裏都不洗腳嗎?
腳還是要洗洗的啊!!
又過了十日,齊老王爺回京了,上朝便是一劍飛射,紮進了殿中一根柱子上,晃悠悠的劍柄,發出轟鳴,驚得一眾文臣跌坐在地上。
無他,僅他一身功勳就足夠碾壓這幫文臣的嘴,牙齒都能碾碎的那種碾壓。
一個齊王爺,一個賽閣老,那就是開了掛的存在,勾勾手指頭:來啊,再說啊!再反抗啊!
誰敢!!
於是,塵埃落定!
一月後,新皇登基,年號天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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皚皚白雪飄落時,便是天嘉元年的新年初一之時了。
不過幾月而已,誰還記那時的宮變,又誰還記得趙旭那倒黴蛋是怎麼死的。
天嘉帝也就是四歲的趙淵,已然穩穩的坐上了帝位,前有閣老,後又齊湛和齊老王爺,就是想動,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本事。
就算起先有那麼一絲惡意,覺得齊王府這是打算謀朝篡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類的,可這幾個月來,齊湛的表現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為攝政王,可幹的卻很不像個攝政王,因為隻要攝政王妃一聲喚,哪怕是在上早朝,他也會丟下所有事情離開,將事情都丟給了賽閣老和上官玄策。
這裏就不得不說上官玄策了,他是武將不假,但早年他還是考過科舉的人,隻是戰功赫赫,相比之下,科舉的事兒就很少人有人知道了,也是他隨性的一次好玩之舉。
文武兼備,最適合為……新帝之老師了。
於是,兩個月前,他被封為太傅,這還是賽閣老舉薦的。
新年剛過,又一日上朝,齊湛本坐得好好的,殿外的小六子卻比了個手勢,他看到後,就跑了,賽閣老見了直抽眉頭,屢屢看向站在下首的上官玄策。
上官玄策隻是歎了口氣,不言語什麼。
賽閣老也幹脆閉嘴不問了,倒是不由想起那日書寫遺詔時,問過齊湛的話。
“為何不是你當這個皇帝?“
他的身世,賽閣老還真是一清二楚的,雖說由他登位,於先帝名聲有損,於大道體統也不符,算是皇室醜聞了,但他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不然也不會在此造假了。
卻聽齊湛輕飄飄一句:“我的女人不想!”
“……”
賽閣老揉了揉眉角,又看向武將之首的齊老王爺。
情種……也是會被傳染的嗎?
唉,齊家人都是奇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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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湛出了殿堂,披上小六子送過來的鬥篷,下了階梯,直往雪中行走,問道:“閆大夫可有說什麼?”
“隻說王妃體虛,別的也就沒有了……”小六子忙撐起傘,接著道:“藥是喝過了,可燒的還是有些厲害。”
“嗯,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很快,齊湛就出了宮,上馬疾馳,回了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是新建的,他與繁星也就搬出了齊王府,總不能成了攝政王,還在齊王府住著,說出去也不好聽,不過兩府離得並不遠。
主院還是叫無涯軒,不過就是換了個地兒。
齊湛踏著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還沒進主屋,就聽到鍾嬤嬤在勸。
“姑娘,咱們進屋裏躺著吧,別看雪了,會凍著您的。”
“無事!我不難受。”
她是真不難受,但是身體的表現卻總讓身邊人急得團團轉,說是高熱,她也沒什麼很難受的感覺,也就覺得臉頰燙呼呼的,呼出來的氣也是燙能將積雪融化成水,可別的……當真沒有。
“姑娘,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腹中的孩子想啊,您這肚子都已經大了。”
繁星聽聞,低頭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再差幾日就是七個月了,小家夥特別調皮,總在肚子裏踢踢打打的。
好在,她還是能將它生下來的。
“姑娘……哎呀,姑……姑爺……”鍾嬤嬤剛想再勸幾句時,就見齊湛不知何時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