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提這個……”秦燕支看上去對這個話題很不敢興趣,看了一眼繁星,道:“不必提我,不如想想你自己,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不用了。”
在沒找到齊湛的轉世前,她是絕不可能對什麼人動情的。
想到齊湛,她臉色就陰鬱了,茫茫人海,她要怎麼找?這兩個月裏,她絞盡了腦汁,就差元神出竅的往外頭尋了。
涅槃大陸太大了,誰知道他到底在哪?
秦燕支卻隻當她心裏還想著蕭元鼎,蹙眉看了一眼同樣在打坐煉氣的蕭湛。
這孩子現在每日都需她的靈力安撫魔丹,日日如此,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她甘願如此已能說明一切。
“師妹,你既對他一往情深,又為何在那日……對他那樣……”
“啊?”繁星不是很明白他在說什麼。
秦燕支卻有些激動道:“論劍大會擂台賽,風清宗派出他與你應戰,你僅僅在七十招內就將他打敗了,打敗他後你……你何故還要與他說……憑你也配娶我……”
“……”繁星此刻心情活似吞了隻蒼蠅。
原身這個蠢貨!!
這事兒細細從記憶裏挖掘,還真有,隻是她心係齊湛,對蕭元鼎和原身的愛恨情仇沒什麼興趣,選擇性無視罷了。
論劍大會上這般做,當眾說這種話,已經是羞辱行為了。可謂奇恥大辱啊。
怪不得蕭元鼎不喜歡她,要和別人私奔
活該啊!
“你不知道……他對你……”秦燕支原本已臉現慍色,可稍後怒意微斂,沒再繼續說下去。
隻是腦中不僅想起昔日的少年每回來烏雲宗,都會問他,她在不在?或是去了哪,也總會拉著他壯膽,去偷偷瞧她練劍,那一瞧就是一天,甚至更久,卻連話都不敢上前搭一句。
“燕支,你師尊當真要將她……她許配給我!?我是說你的小師妹,而不是別人?”
那一天,少年高興地仿佛得到了天下最美好的東西,隻這一句就問了無數遍,他隻好一遍遍地告訴他是真的。
猶記得,俊美的少年眉似柳,粉頰含笑,因為太高興,而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他更記得少年回去的時候,走路就像是踩著雲一般,腿都是軟乎乎的,禦劍飛行的時候差一點從劍上摔下來。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直到親事定下,他才安下心來,非要拉著他一起喝酒,喝醉後念著的都是她的名字。
論劍大會比試,他輸了,還遭到了羞辱,他以為他會難過,這樣的事兒誰不難過,被心愛的女子嘲笑配不配,若是心性高一些的,怕是當場就會要求退婚吧。
然而他卻說,自己的確配上不她,修為配不上,身份也配不上。
“不過,沒關係的,燕支,我會努力的,我一定會更努力的修行,不管多苦,不管多累,我一定會讓自己跟上她的腳步,做一個配得上她的男人。”
少年眼中毫無被羞辱憤怒和傷痛,隻有濃濃的戀慕,那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來的愛意。
可是……他太急了!!
秦燕支喉嚨幹啞,眼眶微微發紅,握緊的拳頭有些顫抖。
他太急於求成,走火入魔了,又遇到魔宗的伏擊,至此再不可能踏上修仙的正途,修仙之人一旦入魔,便無可挽回,誰也救不了。
“燕支,我求你別告訴她,永遠都不要告訴她。”
少年不顧入魔後千瘡百孔的身體,來到烏雲宗,就在他們即將要成親的前一天。
“她一定能遇到比我好千百倍的人,我果然不配的,哈哈,燕支,就讓她恨我好了。”
入魔修為損毀和忘恩負義,他選了後者,那是少年最後僅存的自尊。
然後,他帶著絕望走了,再沒回來,背負所有罵名,背叛了恩重如山的師門。
少年那絕望的笑臉像掠影一般就這樣在他瞳裏的浮光處擱淺,那是他最後一次見他。
“師兄?”
繁星還等著他說下去,但是秦燕支已經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無事,左右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不必再提了,那個少年已經死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師兄,那我剛才說的提議如何啊,你不如先緊著自己的終身大事啊。”繁星隻是開個玩笑,畢竟她敏感的覺得秦燕支剛才明明是生氣了。
至於生氣什麼,她未可知,也不想問,但凡和蕭元鼎有關的事兒,她都不太想知道。
“娶個能幹的美嬌娘,也好幫你分擔一下宗門的事務,省得你每日每夜忙得團團轉,還要操心這個,操心那個,我看著都覺得累。”
“這種事,無需你操心。”
“我也不想操心啊,可是師尊總說我們幾個要友愛,總不能讓你獨身一輩子吧,也是,從沒看你對哪家仙子另眼相看過,你不如說說喜歡什麼樣的,我們幾個也好替你尋尋?”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啊,秦燕支真的一直都沒有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