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捏了綾衣訣護住身體,竄入了池中,綾衣訣他雖隻練到第三重,但也足夠在尋常有毒的液體中穿梭了。
荷花池的池水又臭又黑,令他有些視線不清,突然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下頭遊動,低頭去看,卻無法分辨是何物,他踢了下腿,俯衝過去,眯眼察看。
倏地,一顆怒目圓睜的頭顱衝破黑水的遮掩,撞入了他的視線。
這顆頭顱是一個男子的麵容,麵頰上有兩團異常突兀的腮紅,他一驚一個翻滾,朝後躲避。
但那人頭似乎無意與他糾纏,又遊走了。
“??”
若是尋常人瞧見,怕是頭皮都要發麻了,他卻十分鎮定,尋著那人頭遊去的方向繼續前進。
荷花池並不深,也就四五丈的深度,很快他就到底了。
他用腳踏著池底尋找那人頭的去處,卻是怎麼也找不見。
荷花池就那麼大點的地方,那頭能去哪,而且之前他判斷這鬼物可能是禁婆,但禁婆是女子麵相,又怎麼會出現個男子的人頭。
難道有兩隻!?
因遍尋不到,他找出一張尋陰符,輕飄飄地朝前擲去。若是這池底有什麼怨氣四溢的東西,尋陰符就會燃燒,火光一起便能能照亮這鬼東西所在的區域。
尋陰符出去後,卻未燃燒,在水中飄飄蕩蕩。
竟然沒有怨氣?
他愈發不解了,正想再拋出一張尋陰符,池內的某處似乎有東西覺察了他的意圖,突然發難,射來幾縷黑發,黑發堅硬如鐵,差點刺中他的胸口。
他立刻催劍入水,數道劍芒殺氣騰騰地襲向敵人。
崔潤在上頭看到荷花池的水凝聚出了個漩渦,便知蕭湛在下頭和鬼怪打起來了。
“師兄,你怎麼樣!沒事吧!?”
“無事!看好上頭!“
“哦!!”
水下,蕭湛看不清敵人的麵容,打來打去都是一團頭發,這些頭發一會兒彙聚,一會兒分散,十分難纏,一會兒又鼓脹起來,層層疊疊地生長,頭發長得能繞著荷花池好幾圈。
他一劍削過去,斬斷了困住自己腿腳的頭發,但它們就像海草,一旦纏住就會絲絲縷縷地不停糾纏,砍也無用。
不行,必須上去,水下作戰對他並不利。
他劍氣掃蕩開一條水道,趁著水流從兩邊分開,找到了空檔,飛劍砍斷了一團黑發,飛身上去。
“師兄!!”崔潤見他上來,忙上去查看他,“你沒受傷吧?”
“沒有!但是這東西有古怪。“
“怎麼古怪了?”
“沒有怨氣!”
“啊?”
都做鬼了,怎麼會沒有怨氣。
這鬼不就是執念太深,怨氣太重,才會入了鬼道,不願投胎轉世嗎?
“阿潤,將荷花池封住,它必定在下頭,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躲藏了起來。”
崔潤點點頭,畫了個封絕陣法,將荷花池嚴嚴實實地蓋住,隻見池麵上結了一隻靈氣閃光的大網。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我覺得那陳公子病十分可疑,我們再去問問,總覺得有些不太對。”
“若說不太對的話,師兄,我覺得這家人都有問題啊。”
“你是說他們明知道宅子裏有鬼,還住著不走?”
“難道不是嗎,他們又不是修仙的人,看著也不想學道法的,都是普通人,遇到鬼還這麼堅挺地在家裏住著……很反常啊,而且我們來的時候,我觀察過,一道符紙都沒有。”
若是家中有邪物,一般人家為了圖個安生,總會貼幾張符紙辟邪吧,不管真假,花錢買個安心也是好的。
蕭湛擰了擰眉,這問題他其實也早想過了,除非陳家人知道這鬼並不會害人。是因為它沒怨氣嗎?
假設他們真知道,那又是如何知道的?
“走,去找陳府的人再問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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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外頭,繁星一直守著,將腦袋靠在她肩膀上的狐蝶睡得美滋滋的,繁星整副心神都在兩個徒弟上,也就沒在意他的揩油。
“殿下……你好香……”
“你要再廢話,我削了你的鼻子,讓你連屎的味道都聞不出來。”繁星怒目瞪之。
“哈哈,哎呀,你就別擔心兩個小鬼,這種玄階六等的活計,他們要是不能完成,那真是丟盡你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