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新兵蛋子在風雪裏凍得像剛出生的鵪鶉時,賽場之外卻是一片和樂安祥,眾位宗主大能都開始了禮節性的應酬,這個過來聊兩句,那個過去打個招呼,這第四關仿佛儼然不重要似的,不過也自有那些在前三關就折損了大半徒弟的門派當家人是硬擠出笑容的。
這其中肯定不包括繁星,她在陣眼裏很仔細地檢查著破損之處,偶時抬頭描了一眼頭頂的屏幕,這屏幕隻要綁定過,會跟著她走,揮袖招出即可,也不損她的靈力,無論身處何地,隻要在覆蓋的範圍內,都不會影響她觀看比賽。
看後,她忍不住驚了一下:“這是……五感定魂術?造孽了!我好想忘了這一茬了。太玄真人這獨門絕技可不是好應對的。”
她放下手裏的妖骨石,在一堆躺倒的新兵蛋子裏尋找自己的愛徒們。
對,就是躺倒了,躺得比現代醫院太平間裏的屍體還整齊,一群人就躺在一處坡道的草坪上,配上花紅柳綠的風景,有說不出的詭異感。
這五感定魂術便是一種幻術,中術的人完全察覺不到自己已深陷在幻境中,還以為自己看到的,感覺到的都是真實的。五感,五感,便是視覺,嗅覺,味覺,觸覺,聽覺,全部被施術之人給操控了,能達到如此毫無痕跡,銜接流暢的也就太玄真人這個幻術大能才能做到。
“不過是第一場比賽,竟然出這種大招,也不怕傷了這些小輩脆弱的心嗎?嘖嘖~~太玄這個老烏龜,定不知道在哪樂嗬呢。徒兒們啊,為師這會兒可幫不了你們嘍,得看你們自己的能耐了。也不知老烏龜給了你們怎樣的幻境,千萬別是那冰雲穀,否則……”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原身對冰雲穀的記憶格外深刻,深刻到她兩條腿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冰雲穀可不隻是冷而已,還能跑斷腿……
“唉呀媽呀~~”她又哆嗦了一下。
說起來,太玄真人和她師父是一個輩的,性格古怪不說,尤愛欺負新人後輩,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明明修為已經很高了,咋滴還不飛升啊。
真真是造孽哦!
正想著,耳畔響起秦燕支的傳音。
“師妹,你那如何了?”
“哦,師兄啊。正查著呢……”繁星低頭繼續檢查插在陣眼裏的妖骨石,“找了一下,沒見有破損的,許是在下麵一層~~我帶將第一層妖骨石都取出來才知道。”
“行吧,那我等你消息。”
“好,我很快的,放心。”
斷了傳音後,繁星專心檢查妖骨石,徒弟們的賽事她暫時是幫不上忙的,慶幸的是太玄不會真傷了他們,頂多就是……跑來跑去,跑個沒完罷了。
想罷,她又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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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裏,尖叫聲此起彼伏,魔音似的從四麵八方襲來。
蕭湛很冷靜,尖叫這種行為他幹不出來,但是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叫的最尖銳最慘的就是阿夙。
崔潤一邊跑,一邊捂住自己的耳朵,饒是捂緊了也沒啥用。
他回頭吼道:“姑奶奶,你能不能別叫了,這裏就屬你叫得最大聲。”
“啊啊啊啊~~~”阿夙一張嬌俏的臉蛋上盡是驚恐之色,步伐飛快,一下就超過了崔潤,“媽呀,我最怕蛇了,還是那麼大一條!!”
後頭正有一條渾身雪白,幾乎與雪景融為一色的大蛇追逐著他們,剛才風雪肆虐,可見度低,一群人瞎走,結果就踩到了它的尾巴,讓它頓時暴起,睜開了一雙血紅的雙眼,那眼跟一汪血泊似的,十分滲人,那舌信一吐差點將離的近的兩個人給卷進嘴裏,更要命的事兒,他們現在都沒法禦劍,靈力也仿佛沒了,別說反抗了,拔腿狂奔都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陸離在後頭追了上來,估摸著女人都怕蛇吧,她雖沒尖叫,但臉上血色已經沒了。
溫暖更是將雙眼閉著跑,要不是蕭湛一直護著她,她估計能跑進旁邊的雪山溝裏。
“蕭師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陸離問道。
蕭湛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
若不是沒了靈力,施展不開身手,別說這麼一條蛇了,來三四條,他也是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