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出去跪!”
這話可不是繁星說的,是蕭湛說的,他已經氣大發了。
繁星覺得要是再讓沈潮在眼門前晃悠,估計蕭湛會忍無可忍地將他生劈了。
“出去就出去!”沈潮也是個脾氣臭的。
“行了,跪哪不是跪,重點是跪著不起來好嗎,湛,別說話了,這事我自己解決。”
她也是納悶了,怎麼好端端的就有人跑上門求她收徒弟了,雖說以往不是沒有,但那些人通常連她的影子都沒瞧見就被趕走了。
她皺了皺眉,看向溫暖和崔潤,這幾日她不在營地,這小子怎麼來的事發突然也就沒來得及問。
崔潤道:“師尊,這事你不能怪我們,是這個家夥脾氣太強了,還威脅我們,師伯都被他威脅了,他說要是見不著你,他就找個懸崖跳了,跳前還要對人說是咱們烏雲宗讓他去死的,太可惡了。無可奈何之下就沒趕他走,也好讓他養傷,然後就是發現你失蹤了,他的事兒也就更沒人處理了,這事師兄也知道,你問他!”
他隨即看向蕭湛,試圖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他。
繁星看向蕭湛,“咦,你也知道?”
蕭湛沉著聲道:“嗯,他是星鬥宗的弟子,在去找你前,他就來了。”
“是……是我!師尊,是我帶他回來的。”溫暖早就想說這件事了,隻是一直沒機會。
“你帶他回來的?”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又看了看沈潮那瘦弱的身子骨,發自內心的了然了,“哦,我知道了,是你撿回來的。”
這幾十年在外曆練的時候,溫暖就常會撿一些受傷的小動物回來,這是段位升級了,竟然都開始撿人回來了,這是能隨便撿的嗎?撿個包藏禍心的人回來怎麼辦,但是剛才蕭湛說……
“你說他是星鬥宗的弟子?”
蕭湛點頭:“嗯。”
“不是吧,星鬥宗,管清寒的那個星鬥宗?”
“是!”
她驚了,“怎麼可能?”
星鬥宗什麼時候都不給門下弟子吃飯了,這小子瘦成這樣…,明顯營養不良啊!
她真是震驚得不能自已了,兩隻眼又往沈潮身上瞟去,總不見得是天生體質不行,吃什麼都不吸收吧。
“管清寒是變性子了?還是修煉得腦子都不正常了,連門下弟子都管不好了,不僅管不好,還逼得人找到我眼門前拜師。傳出去,星鬥宗的臉麵還要不要了?那個什麼,你把頭抬起來給我看看,說的就是你。沈潮,抬起臉來。”
沈潮依言把臉給抬了,原本她就是好奇,想看看這孩子餓成啥樣了,卻是看了驚得哐當一聲靠向椅背。
“師尊?”
崔潤和溫暖詫異地看向她,她這表情活像是見鬼了似的。
蕭湛正要問她怎麼了,繁星扭頭瞥了一眼過來,眼神裏盡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似在怨怪他。
他蹙了蹙眉尖,不太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嗬嗬,什麼意思?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拔劍抹了脖子去。
繁星抬手敲了敲自己發脹的腦袋,將屬於原身的恐懼壓回去。
沈潮……
沈潮……
不對,他日後可不叫沈潮,叫顧殺絕。
顧是他的母姓,殺絕二字。
嗬嗬,就是殺了沈憶絕。
天呐,顧殺絕可是蕭湛成為大魔王後座下的第一護法,掌管日後東南兩大魔宗廷。
“……”
這是不是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你的兄弟,還會是你的兄弟?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見她表情古怪,蕭湛擔心地問道。
她搖搖頭,不是她不舒服,是原身的靈魂不舒服了。
在原身的記憶裏,這位第一護法絕對是蕭湛最忠誠的屬下,蕭湛想對付誰,他就替他對付誰,蕭湛想殺十個人,那顧殺絕就能將這十個人的爹媽,子女,兄弟,姐妹,甚至是鄰居全部殺了,一個不留,滅宗滅族。
所以,原身作為蕭湛最恨的人,會被顧殺絕怎麼對待?
嘶……
她忍不住抽了口涼氣,涼得牙齒都發了酸。
就這樣一個魔頭,竟然找上門要拜她為師,她的心拔涼拔涼的啊。
“沒事?那你的臉色為什麼那麼差?”
今非昔比,現在師徒兩人的關係已經不一樣了,蕭湛如若旁人般的伸手撫上了她的臉,手指觸碰到的肌膚竟是冰冷的,他一駭,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繁星被他的舉動嚇回了神,“你幹什麼?”
“你不舒服,回床上躺著……”
躺什麼呀,沒看到溫暖和崔潤被嚇到了嗎,那表情就好似魂魄都飄出體外了。
“放我下來!”
“別動!”他現在顧不得其他的,隻關心她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得,都不用找時間開誠布公了,兩個徒弟怕是都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