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了,雪也停了。
繁星腳上蓋著棉帛,坐在花舞閣了賞雪景。
她這花舞閣比之公主府都不差的,百裏驥就她一個女兒,什麼好的精貴的都往她這裏搬,不夠地方就擴建,就她這個院落的麵積都能趕上大戶人家一座宅子了。
燒剛退了兩日,她就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金珠和寶珠管家婆似的叨念不停,她這會兒肯定往春和堂去偷看情郎了。
“家主,銀珠回來了。”寶珠在亭子外喊道。
“這麼快就回來了?”
繁星扭頭往院子大門那看去,果然看到銀珠踏著雪疾步往她這來。
“別急,慢點,路滑著呢,別摔了。”
銀珠點點頭,但腳下沒耽擱,一進到亭子裏就用手貼著暖爐烘著,道:“家主真讓您說對了,他要我每隔三日給他您的消息。”
繁星嘖了一聲,“每隔三日?他還真是盯得緊,行吧,三日就三日,給什麼消息反正是我說了算,那東西他可收了。”
“收了,奴婢說是自己親自繡的荷包,他沒說什麼就收了。”
“收了就好……”收了就等著閻王爺找他了。
“家主,您這荷包裏放的是什麼,奴婢聞著味道特別好!”
聽聞,繁星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特別好也不能用,不過女子用是沒什麼事兒的,若是男子嗎,單獨用也不會有時,可是之前你給他上的傷藥裏,有一味卻是它的好夥伴,兩者疊加可就好玩嘍。”
銀珠道:“家主,奴婢早就想問了,您是怎麼學會這些的?”
“……”
上上輩子學會的啊,但她沒法這麼說啊。
“菩薩教的。”
銀珠一臉的懷疑,“菩薩都是慈悲為懷,怎會教您害人的本事?”
“慈悲為懷那是針對好人,若是個惡人慈悲個什麼,秦哲聿若是不死,那便是我死,你樂意看到這個?”
“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
雖然東西不是她弄的,可到底是她遞過去的,她心裏總覺得有根刺紮著。
繁星知道她在想什麼,小丫頭心善著呢,若非如此原身那會兒她也不會死得那麼慘了。
“你家姑娘教你個道理,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他殺了我的父親,那就該承擔這個惡果,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是我指使你的,罪責在我,不在你,真要下了地府閻王爺說起此事,也有我替你擔著。”
銀珠一聽,立刻跪了下來,“家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不要您擔著,這都是奴婢該做的,為了家主奴婢就是去死也甘願。”
“行了,我就是這麼一說,說了不要有心理負擔了,你還這麼說,小心變成心結,再者我那藥也並非見血封喉之物,還需要時日,若是他近了女色才會發作得厲害,若是他沒有,那估摸也能活個十年八年的吧。”
不過可惜啊,秦聿哲是不可能不近女色的,不然他那些妻妾哪來的,其中就有一個便是此次銅山回來勾搭上的,他這個人慣會利用女人了,隻要是對他有用的女人,他是不吝嗇睡人家的。
睡了才好控製嘛。
這陰毒的藥便是在上官明琅那一世裏學來的,是一個爭寵的嬪妃用來對付另一個比自己受寵的妃子的,隻不過她用的藥專對付女人,而她給秦聿哲用的是自己改良後專用於男人的。
初時不會有任何不適,頂多就是特別想要女人,等到陰陽交合,毒性才會真正發作,但也不會說睡了一個就會讓他死,隻會讓他有些乏力,過幾天也就好了,然後又會很想要女人,如此這般,周而複始,直至整個人被掏空,誰也不會發現他是死於毒藥,隻會以為他是女色太多,****。
當然了,她也有多添加了一個效果,那就是不睡女人,他也會慢慢被毒性所侵蝕,變得越來越虛弱。
所以,現下他是沒空來找她的,因為她這瘋狂的模樣可不適合侍寢呢。
一刀斃命雖然更好,但是他到底是宗室子弟,若死在榕州城勢必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尤其是秦哲聿與自己私定終生的事兒,他的屬下都知道,他若是突然死了,上頭追查下來,這些人必定會將這些事說出來,她可不想惹這身騷,殺人之前一定要將自己給撇幹淨了才行。
她見銀珠還跪著,歎了口氣,“起來吧,地上涼,你年紀還小,別凍壞了身子。”
“家主,您比奴婢還小呢,怎麼這口氣倒像是奴婢的長輩了。”
繁星道:“誰有本事誰就長,和年紀沒關係,你下去先休息先休息,應付秦哲聿估摸著也消耗你不少心神了,今晚你別守夜了,讓玉珠來吧。”
“欸,那奴婢先下去了。”
繁星點點頭,繼續窩在亭子裏看雪景,她這會兒正捉摸著自己要怎麼去漠北。
百裏壹就是隻老母雞,要是知道她要獨自去漠北肯定不樂意。
想著想著,一陣風過來,讓她打了個哆嗦。
“這天真是夠冷的。”
寶珠在旁邊伺候聽到她這麼說,趕緊過來給她再披一件狐裘,道:“家主,還是回屋子裏吧,亭子就算安置了防風用的簾子,可也經不住這風冷啊,您身子骨還沒好透,可別再又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