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裏,隻剩下李仁靜和鍾兆平。
“老大,你剛才問的十個問題裏,那小子有九個都在說謊。”
鍾兆平依舊沉浸在江瀾的電極方案裏,盯著手中文件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遲了幾秒才故作欣喜道:“謔,竟然有句真話,是什麼?”
李仁靜無奈地聳聳肩:“在江寧附中讀高三是真的。”
見鍾兆平沒反應,李仁靜又緩解氣氛道:“老大,猛虎的研發向來保密,但至於那孩子為什麼能說出其中奧秘,我也很納悶。”
“或許,他真如我們所想那般,是個化工天才呢。”
李仁靜的話精準擊中鍾兆平心坎靶心,這也是他的想法,畢竟手中的“電極製備流程”不會說謊。
抬頭凝神望著走廊另一頭與雪姨有說有笑的江瀾,鍾兆平若有所思道:“江寧附中嗎?”
江寧附中,校門口保衛科,正是下午放課時候,人流往來湧動,聲囂喧嘩吵雜,連空氣裏都彌漫著青春的味道。
“那位同學,把帽子摘了。”
人流中,本沒人注意到江瀾,但保安大叔突然亮嗓,四周頓時鴉雀無聲,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到江瀾身上。
“快看,快看,這就是被電風扇砸到頭那二傻子。”
“我靠,真有這事?還以為班長跟我開玩笑呢?”
“終於見著活物了。”
“這雕毛大熱天戴帽子,估計那一下頭發都給他幹沒了。”
江瀾壓低帽簷,假裝自己聽不見,此刻的他化作禪坐靜心大師,無念無求,所有凡塵雜音都不過浮雲,隻管自信邁腿堅定向前。
“喂!我說那個同學,讓你把帽子摘了,聽見沒有。”
保安叔叔話音剛落,江瀾撒開腿就是一陣瘋跑。
耳邊風聲呼嘯,想自己向來不走尋常路,今天走大門口已經算給足你麵子了,還想脫我帽子,癡心妄想!
星期五下午,一如既往的自習周測安排,回到課室,測試已臨近尾聲。
一部分人還在專注答題,而有的人早已放棄治療,係鞋帶的係鞋帶,掏飯卡的掏飯卡,都在為等下的百米衝刺摩拳擦掌。
趁沒人注意,江瀾靜悄悄地從後門溜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挑這個時間回學校,是不想引起大的轟動,怎麼說現在他也算個風雲人物。
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每逢周五,風雨舟都要去教育局開會,隻要現在回去把周測給糊弄過去,就能證明自己沒有翹課,至於班級考勤,嘿嘿,山人隻有妙計。
雖然風雨舟吩咐他頭不再痛就回校,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騙就騙,待蒙不過去再說。
江瀾剛得意坐下,耳邊立即炸起穿雲裂石般的喊叫:“喲!江寧吳豔祖回來了!”
這聲音,正是賤精胖子豪,他那泛起微笑的醜臉直勾勾對著江瀾,仿佛對吊扇的事沒有半點愧疚歉意。
平時相愛相殺慣了,江瀾也不打算和他作多計較,當務之急,是搶救周測。
正打算喚醒係統大幹一場時,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清涼。
“啊!好舒服!”
等反應過來,帽子已在胖子豪手中上下掂著:“哎喲,原來不是吳豔祖呀,是達叔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