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在深夜舉行,村裏的壯年男子穿著黑色的長袍,用帽子遮住臉,跟在一身白衣、頭戴鬥笠的中年巫師身後,最後麵,還有一輛被黑布罩著的推車。隊伍在持續不斷的暴雨和雷電中緩緩前進,巫師的口中念念有詞,似在請求神靈的幫助,為他們指引正確的道路。
古月心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輛推車上,她的唇邊甚至還綻放著淡淡的笑容,夢裏,她癡戀的韓大哥正緊緊擁抱著她,說要娶她做妻子呢!可憐的姑娘一點也不知道,今晚王大嬸特意準備的豐盛食物,就是她人生最後的晚餐了。
穿過了被雷電毀壞的小樹林,看到那一地斷枝敗葉,甚至是倒下的大樹,巫師不由心中一凜,口中念的更快,步伐也大了許多。緊跟著他的隊伍也隨著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血池邊上。此時的血池正被一層奇異的白光所籠罩,池水動蕩不休,卻絲毫沒有波及周圍的土地。
巫師跪了下來,所有的村民也紛紛下跪。雷電的轟鳴沒有掩蓋巫師近於嘶吼的聲音:“偉大的神明啊,我們白狐村時代受您的庇佑,平安康泰,諸事順遂,豈料村人誤留妖女,引得神明發怒,降災難於村莊。特此獻上妖女,望神明寬恕我們的罪,還村子曾經的平靜!”
話說完,巫師揚手示意,一名男子將推車推到他的麵前,又恭敬地退下,巫師掀起黑布,一身白衣的古月心暴露在雨中。月心並不喜歡白色的衣服,她總覺得白色過於單調冷清了。這白衣是大嬸替她換上的,因為村人們認為白色是白狐的象征,應該能得到神明的喜愛。被無情的雨水澆打,寒冷侵襲著古月心的身體,即使尚在夢中,她的身子仍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巫師見狀,唯恐月心清醒過來,迅速地將她沉入了血池之中。
一道柔和的光暈籠罩住了古月心的身子。啊,好暖和,她的身體不再顫抖,在這光暈的包圍下,慢慢下沉。
“你是誰?為什麼來到這裏?”月心的腦子裏響起了空靈的聲音,平淡無波,卻沒來由地令她產生了敬畏的感覺。
“我是古月心,你是誰?”月心慢慢從睡夢中醒來,又被眼前的景象駭到,一條凶惡的蛟龍正和一個朦朧的白影激烈交戰,而她的周圍都是血色的水,月心不由驚惶地大叫起來:“這是哪兒?我怎麼了?”好可怕,是妖怪!咦,我在水裏怎麼可能正常的呼吸說話?我難道是在做夢?一定是的!
“不是入侵者的話就好好在旁邊待著,我現在沒空理你,想活命,就躲好些。”空靈的聲音消失了,一頭霧水堅持認為自己在做夢的月心沒有按她說的去做,隻是呆呆地在那裏看著蛟龍與白影的戰鬥。
“蛟龍,事到如今,你也撐不了多久了,不如束手就擒,我還可以留你一條性命!”大戰了幾天幾夜,玉顏的身影依舊模糊,長鞭的光澤卻更甚,而蛟龍的身上,則遍布著恐怖的鞭痕,一道道觸目驚心。
“怎麼可能?我不信,我不服!稱霸水底的我怎麼可能輸給生活在陸地上的白狐呢?你不可能這麼強!我不服!不服!不服!”發狂的蛟龍怒吼著向玉顏發動了最後攻擊。它的身子的確是堅持不下去了,但它不甘心,寧願以死相搏,絕不讓玉顏好過。
“哼,是啊,論水戰,白狐又怎麼能敵過蛟龍呢?不過,這可是我的地盤。我的血池可不是普通的水啊!”這血池之所以是血色的,乃是白狐族人們拚盡死前最後一點氣力,將凝聚了自身全部妖力的血滴入池中,形成了一個強力的守護結界,來保護玉顏的靈魂不受傷害,隻要是在這血池之中,玉顏就是無敵的!背負著白狐族最後的希望和大家的血海深仇,還沒能報仇的她怎麼會輸?怎麼能輸?
“去死吧,蛟龍!”玉顏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也使出了自己最後的一擊!
“嘭!”恐怖的力量相撞,引發了可怕的爆炸,能量的餘波射到了呆若木雞看著眼前一切的古月心。玉顏加諸在她身上的光暈隻能幫她避水,卻無法擋住任何形式的攻擊。月心隻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