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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不就是丟下我們走了嗎?還怕有第二次嗎?那時候,你不顧劉夔的挽留,執意要走,現在完全也可以沒有顧慮,我對你來說算什麼呢?以前劉夔誇獎我,你還不高興——現在來關心我幹嘛?”
“而且我也害怕你害我。”慧媛冷冷說道。
“難道你就沒有可能害我們嗎?難道你沒有可能跟官府的人串通好,好讓我們被一網打盡嗎?”
此言一出,也嚇得不少人激靈,本在大山身邊靠攏的人慢慢散開——這也太嚇人了,如果大山是他們當中的叛徒,那麼大山一直說的帶他們逃跑,那麼有可能是要把他們送到那群人手中——到了那群人手中,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你這話什麼意思?”大山惱羞成怒。
“我是在合理的質疑,非常時期,所有的人都有非常的嫌疑,而你的嫌疑大一些——你畢竟離開過我和劉夔一次,你是個不忠的人,我不要跟你一起走,我要跟劉夔一起走,哪怕死了都行——那樣我放心。”
慧媛有力地說。
又轉頭對其他人說,
“你們誰要走,就走,我沒有二話,劉夔也不會怪你們,他是個傻傻的好人,隻想著別人,他在,也會勸你們先行離開,他來斷後,所以你們不必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如果有願意留下來,和我一起的,也可以,我非常感謝,那樣的人也不必害怕,劉夔不在這兒,我會保護你們,如果遇到危險,會像他一樣照顧你們,隻求你們找到他,告訴他一聲,如果他回到了那個我們的世界,請讓他去我的家裏看看我的家人,如果有可能的話將我們在這個世界的經曆寫成一本書,如果暢銷的話,請分一些錢給我的家人,畢竟在這裏的大冒險,我也有一份,我死了,我的家人不能無依無靠。”
大山再一次咬著牙問道:“你真的不走?”
“我不跟你走,我要留下來。”慧媛堅定的說。
“你們呢?”大山看向眾人,問道。
無人應答,無人出列,隻是沉默。
瞬間,所有的人都不會說話了,都低著頭,沉默無言。
“好,你們都待在這兒吧,你們都去送死吧,你們就都以為我是個壞人吧!我為了你們的心,全都算了吧,我自己走!你們不要後悔!”大山朝眾人甩了這麼一句話,隨後冒著雨衝了出去,不知去向。
慧媛關上破舊的廟門,繼續坐下,撥弄著火堆,看著眾人的臉龐,都很疲憊,不知所措。
他們怎麼會淪落至此?
她怎麼會遇到戰亂?
她的“運氣”真是好啊。
“好了,我們不要多想了,好好睡覺,好好休息,好好等劉夔,他會回來找我們的——如果你們想走,也可以,那麼也要等到雨稍稍停了,再走吧,現在走的話,一定會渾身濕透,會感冒,會發燒,這裏又沒有特效藥,沒有抗生素,會沒命的。”慧媛安慰著眾人。
小星怯怯的問:“我們……會死嗎?”
“是個人都會死,我們要做的是不要讓自己死得太早,不要讓自己死的無辜,不要讓自己死在壞人的手中,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慢些——”慧媛道,她很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在生死這個話題上,她向來沒有劉夔的嘴皮子利索,邏輯清晰,服眾。
劉夔是天生的心理專家,共情能力又強,也平易近人,他能很好的體會到每個人的心境。
她不能,也不會,那樣的好人好累。
又青掙紮了一陣,起來又躺下,一個動作就讓她難受。
“你怎麼了?要喝水嗎?”慧媛過來關心,帶來了水。
又青喝了點,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能等到劉夔?”
“也許能等到,也許等不到。”
“怎麼?”
“一般在這個時候,我們都得死啊——隻是早晚快慢而已。”慧媛感傷的說。
彤雲也湊了過來,哭著說:“我們不會死的——”
慧媛冷靜的說:“彤雲,我們必須麵對這個現實,不要害怕它,要接受它,要想著去規避它,但我們也要清楚,現實不能改變多少。”
又青強撐著精神說:“你們都不會死的,你們都是好人,都不會死的。”
“唉,這世上死的人哪裏分好人壞人?真要細分起來,好人比壞人死的多多了。”慧媛感傷的說,“但願這場大雨早日停下,但願這故事能夠有個圓滿的結局——不要死人了,不要有人沒了。”
外麵的雨還在下,絲毫沒有停住的意思,仿佛還比剛才更大了些。
劉夔依然沒有消息,沒有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