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鎮。
臨近下午,宋玉家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來人一臉絡腮胡,穿著一身明晃晃的鐵質戎裝,前朝大離是順應火德而興,太祖得始皇劍,以白帝身斬殺赤龍,乃是金德,向來以金色為尊。
凡是軍中千夫長級別的,標配就是金色的明光鎧。
來人腰間挎著一柄長刀,看樣式,是軍中鐵血戰刀的模樣,雖然還插在刀鞘,但鋒芒畢露,一股血腥味揮之不去。
威猛粗獷的臉上,透著無奈,還有幾分落魄,仿佛不是一個百戰鐵血的將軍,而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賭徒。
蘇正雄!!!
一個念頭從韓冰的心底騰起。
剛才係統的主線任務裏說的清清楚楚,這位統帥五百軍士,圍剿狼妖支持匪徒的縣尉,一縣軍主,竟然被一群烏合之眾打的丟盔卸甲,狼狽而逃,惶惶不可終日。
如今看來,怕是徹底廢了!
眼前的這位,隻有頹廢和無奈,卻沒了半點軍人保家衛國,護境安民的勇氣和戰場征伐的鐵血殺伐氣。
說起來,這位縣尉的事跡,韓冰已經是第二次聽到。
當時在周扒皮副本吃瓜聊天的時候,就有人講過這位的“豐功偉績”。
聞名不如見麵,江湖傳言,果然不虛!
隻是沒想到,自家新認的農夫老爹宋老三,竟然還認識這位蘭長縣的縣尉。
看樣子,關係匪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對著一副正宗農夫打扮的宋老三,韓冰怎麼也不能把他和隱藏的絕世高手聯想起來。
“孩兒也是剛剛從學堂回來,”韓冰順手接過宋老三剛從地裏收獲的糧食,一副理所當然,父慈子孝的模樣,看到蘇正雄,故作疑惑的問道:“爹爹,不知這位軍爺是?”
蘇正雄望著眼前的少年,也有些小驚訝。
他母親乃是偏房出身,向來不得正房大娘的待見。小時候,趁著父親外出做官不在家,便把他們母子趕到附近的一座莊園生活了五六年,圖個眼不見,心不煩。
童年的他,因為不是正房所出,深受大哥打壓,處處被同齡人敵視,欺負,沒有幾個朋友。
直到後來認識了宋老三。
當年,聽說宋老三娶妻生子後,他還親自送過禮。
沒想到,一轉眼十五年過去了。
宋老三的兒子竟然也長大成人了,隻是眼前這位少年不但長的眉清目秀,還有一股讀書人知書達禮,溫潤如玉的氣質。
蘇正雄看了眼宋老三,又看了看韓冰,心裏泛起了嘀咕,這是親生兒子嗎,莫不是野外撿來的?
宋老三有些駝背,個子本就不高,黑黑的臉上滿是皺紋,對著兒時的小夥伴,高興又激動,對兒子解釋道:“這是你蘇正雄蘇伯伯,小時候,我們兩個可是最好的朋友,打遍全村無敵手,哈哈!”
“還不快叫一聲蘇伯伯。”宋老三急忙催促。
“侄兒宋玉,拜見蘇伯伯。”韓冰按照往日宋玉的習慣,連忙打招呼,這位蘇伯伯可不是普通人,早已經脫胎換骨,實力深不可測。
目前,韓冰想要完成為民除害的主線任務,與其打好關係,勢在必行。
至於為什麼不提光宗耀祖的主線任務?
能成為農夫的兒子,我很開心,兩次都能成為農夫的兒子,我更高興。
什麼科舉,什麼秀才,那不是自己的人生追求!
畢竟,天賦異稟,修行妖孽才是他韓某人的主打人設。
在這精怪橫行,人情冷漠的異世界,隻有拳頭和肌肉,才能讓我感到一點點安全感。
等到進了裏間,韓冰找到幾個還算完整的飯碗倒了三碗涼白開。
家裏是沒有茶葉的。
涼白開還是因為原先的宋玉好讀雜書,知道河水、泉水太髒,經常在家燒水,才形成的習慣。
“阿雄,你這次怎麼想著去村外的沙公廟上香啊?”
宋老三疑惑不解,他這位小夥伴既沒有縣城裏豪門大戶的富貴氣,也不會因為貧窮而看不起別人。
在宋老三眼裏,蘇正雄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因為自小習武,所以桀驁不馴,不敬祖宗神靈。
即便是住在鄉下,他也聽說了蘇正雄最近的光輝事跡,難道,這次對他的打擊真的那麼大?
蘇正雄長歎一聲,一臉慚愧,“這事牽扯到軍中機密,我卻不能違反軍規法度,透漏給你們。”
“不過,有些事卻可以跟你們說一說。”
“大概半年前,南山深處來了一隻奸詐嗜血的蒼狼妖,它借著山中翻雲寨裏的匪徒,燒殺擄掠了不少商隊。”
“這次,我本來想率領大軍一舉鏟除狼妖,滅掉翻雲寨的四大寨主,八百匪徒,沒想到,馬失前蹄,打了一輩子的鳥,被鷹啄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