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過了頭七,今日正是柳永與王氏兄弟約好前往鹽場的日子。
一早柳永帶著幾名衙役過來。
“怎麼這麼早就出發啊?”
“這幾日公務有些多,另外也不知道監司的人什麼時候過來,還是早去早回的好。”
王益恭聽完,與王益柔一起給寇氏到了別,就同柳永與王益柔一起出發了。
“這鹽場設在島的東邊,以前得翻過了這座山才能到。”
柳永指著遠處的山峰說道。
“不過今日我們騎馬從北部繞行,回來的時候再從南邊繞回來。正好巡查一下島內事物。”
自從王曙下葬以來,一直身處壓抑氛圍的王氏兄弟,自然願意在外散散心。
一行人出了定海縣,沿著小路往北去了。
“總體上,定海縣的平地都分布在定海縣,也就是島嶼的中部,然後是東邊的鹽場和南邊以及還有西邊現在縣學所在。”
這幾日雖然都在忙於核對前任留下來的賬目,但柳永還抽時間安排了新來的廂軍負責縣學即孔廟的建設。
畢竟這些廂軍及其家屬現在還沒有田宅,冬季能在建好的學舍裏避避寒也是不錯的選擇。
“對了,你們家那些新莊戶的安置工作怎麼樣了?”
“都是家母在過問此事,上月下旬不是第二批將人補齊了嗎,前幾日聽說已經將荒地開墾的差不多了。”
“達夫你給令堂說說,看能不能抽些人和牛出來,幫忙墾一些土地。”
“30戶人需要的土地可不是小數目,恐怕在開春前有些難以完成啊,我家的莊子在越州,還可以出錢雇人幫忙。景莊你新接手定海縣恐怕沒錢雇人吧?”
王益柔聽完自己長兄的話,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果然無論哪個時代都有鈔能力啊。也幸虧是農閑時節,不然也沒辦法雇傭這麼多人吧。
柳永在一旁笑了一下:“這個你不必擔心,普陀山那邊寺院的寺田由於度牒不足的關係,上一任就將一部分收做公田了。另外籌建縣學,幾位鄉紳也捐了些田畝出來,這些地拿來安置上十幾戶還是沒有問題的。”
柳永四下望了望,手指了指前麵。
“我們快到了,那邊就是縣學所在地了,這周圍也都是學田。”
王益柔這時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那這些土地上原本的人口呢?”
“那些人隻會耕作,沒了土地自然也就閑散了,我將他們的明年的勞役抵了,讓他們先去開墾些土地出來。我這邊主要是缺少耕牛,雖說用預支勞役的法子調了些耕牛出來,但還是有限。他們一般都是用青壯頂的勞役,除非萬不得已誰家會派耕牛啊。”
王益柔更迷惑了:“勞役不是針對一戶百姓的麼?怎麼還……”
這時王益恭打斷了他的話:“大型畜力也算作青壯勞力的。景莊你別笑了,你沒進太學之前哪裏會了解這些徭役之事?”
柳永收斂了表情:“大體上就是這麼回事,就希望能借些勞力過來。”
“這事,我回去幫你問問家母吧”
“那我先在此謝過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騎到了一處工地。這便是將來定海縣的縣學。
工地上還算繁忙,男男女女約莫60多人。現在還在平整土地,周遭隻有在遠處樹林紮堆的帳篷算的上建築。
“那邊是營地,我讓他們之前的小旗代管的。都是按照他們之前廂軍的規製弄得。”
王益柔往周圍望了望,這裏從前應該是個山坡,縣學整體的依山而建,有些山中書院的意思。
柳永叫來管事的詢問了幾句,讓他代為介紹了一下概況。
“這邊正在平整的是學舍的地基,再有就是上麵孔廟的地基,其他的都還沒有開工。”
柳永聽完點點頭,讓他將賬冊拿來自己要核對一下。
王益柔正認真的這時觀察著公元1000年的工地,目光慢慢被工地上一件工具所吸引。
那是一個鉛錘掛在一個L形的木器上,大概高1米,長3米,一位少年正拿著這東西在地麵上測量,看樣子應該是一個水平儀。
王益恭這時也看見了那位少年。
“有趣。那也是廂軍自己的物什嗎?”
管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不是的,那少年原是本地的一位風水先生的徒弟,長於建築。這次被請來幫忙,並不是廂軍內的。”
“哦?將他叫來。”
那少年走來。王益恭要過少年手中的物什,看了看。手持的位置已經被磨光了。
“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回明府的話,這些都是草民自己做的工具。”
“你從前就靠幫人建屋為生嗎?”
“自師傅去了,草民還做過些雕刻的活計,也偶爾幫人看看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