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清虛真人的弟子,特來探望裘獸。”染逸走上前去,恭敬地說道。
“天帝有令!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
呃?綰桃撓撓腦袋,一臉茫然地看著染逸。自家師父有什麼用?準許探望有什麼用?人家天帝看得好好的不準進嘞。
染逸倒是一派悠然,不急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金絲纏繞的文卷,遞上前去道:“這是天帝的禦旨。”
兩個守衛看罷,果然不再阻攔,滿臉笑嗬地請他們進入。
綰桃還沒反應過來,二人便來到了擎鈺和裘獸的房間。
房間裏倒沒那麼寒冷,隻是一張床鋪,一個書桌,一具書櫃,顯得極為清貧。裘獸慵懶地倚靠在擎鈺腿上睡覺,而擎鈺,則手捧一卷書,默默地翻讀,見他二人前來,也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敢問閣下可是妖界尊主,擎鈺?”染逸笑著問道。
對麵繼續捧書,隻是不知是否在看。染逸有些尷尬地收回了笑容。綰桃卻未察覺擎鈺那冷冷地態度,撓撓頭一臉親切無比的笑容望著擎鈺:“那個,你好啊,我是今天宴會上的綰桃,我來看看裘獸,傷得怎麼樣了?”
“不勞仙子大駕,我的裘獸自有我來照料。之前冒犯了仙子,還望仙子大量。”擎鈺麵無表情地道出一句,倒不像是道歉而是討債來的。
“呃!”綰桃有些害羞地搖搖手:“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的。”
一旁的染逸更加尷尬了,隻得偷偷扯著綰桃的袖子,反倒引起綰桃的疑惑:“大師兄,你扯我衣服幹嘛呀?”
“既已探望,那二位便請回吧。”擎鈺下了逐客令。
染逸倒是看清了形勢,再次躬身行禮:“既然尊主有事,我們改日再來探望。”說罷,便拉著綰桃準備離開。不料想,聽見裘獸輕咳一聲,綰桃停下腳步,看著裘獸緊皺著額頭翻來覆去,而擎鈺,正一遍遍地撫慰著睡夢中的裘獸。
“等一下。”綰桃叫住染逸,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走到擎鈺麵前,道:“這個是白雲仙尊給我的百花囊,聽說有護靈的功效,裘獸是因我而傷,你就拿給它用吧。”不等擎鈺反駁,便將香囊放下,離開。
回去的路上,染逸由於綰桃將百花囊送與他人,心情甚為不好,故意不理會綰桃,綰桃拉著染逸的手笑著撒嬌道:“您就當我與那裘獸有緣,別計較那麼多啦。”不過,那擎鈺也真奇怪,按理說綰桃好心探望,也該好意相迎,誰知人家壓根不理會自己,要不是自己心疼裘獸,怎會願意受這委屈?
賦君府內,清虛真人正坐在大廳,麵前是滿滿一桌的佳肴。綰桃見罷,習慣性地坐上前去拿起筷子就準備開動。染逸咳嗽兩聲,綰桃這才反應過來自家師父一臉嚴肅地坐在位子上。瞬即怏怏地收回筷子,乖乖的坐在一邊。
“綰桃,你就沒什麼要和為師解釋的?”清虛真人嚴肅地問道。
綰桃被清虛真人盯得心裏直發毛,心想大事不妙,連忙湊上前去細聲細語地道歉:“對不起啊,師父,我不該一意孤行,不聽您的勸告。師父您別生氣嘛!”
清虛真人見慣了這副模樣,早已不為所動,他推開綰桃,用一種極為認真的語氣道:“綰桃,你要記住,師父不讓你去,是為了你好,這天地邪惡,誰也護不了你一輩子,今後你若再如此胡鬧,怕是為師也沒有辦法。”
“知道了嘛師父!”每次自己胡鬧都免不了被清虛真人說一通,可也隻是說一通,這麼多年來從未真正懲罰過自己,綰桃對這一點還是深有感觸的。
“染逸,明日我要帶綰桃去見淩山仙尊,你收拾好東西,待我們回來後即刻離開。”清虛真人吩咐道。
“是,師父。”
“師父,我們去淩山仙尊那兒幹嘛呀?”綰桃好奇地問道。
“到了便知。”清虛真人言簡意賅地答道。
第二日,又是被染逸給攪了清夢,一番收拾,極不情願地打嗬哈欠隨清虛真人出了門。
一路曲折蜿蜒,外加飛行了好段時間,綰桃終於和清虛真人到了傳說中的淩山仙尊的住所仙遠軒。
隻見兩個童子拿著掃帚掃著灰塵,見清虛真人前來,立馬小跑迎道:“我家仙尊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穿過長長的回廊,已不見了那亭台樓閣,反而是一派寬闊之地,景致倒是典雅,煙雲繚繞,頗有凡間的雲海之姿。
一輕逸的男子身著白衫坐在石凳前,品著香茗,悠然地望著四周的景致。
“拜見淩山仙尊。”清虛真人行禮道。綰桃驚訝的看著自家師父對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如此行禮,雖諸多疑惑,亦一同行禮。
“真人不必多禮,請坐吧。”淩山仙尊放下杯盞抬頭看了眼綰桃:“這便是你所求之事?”
“是。命裏大限將至,我所尋多年未果,還望仙尊指點。”清虛真人眉頭微皺,似十分擔憂,然綰桃卻聽的一臉迷茫,什麼大限?什麼鬼?
淩山仙尊看著綰桃仔細思隼一番,繼而又輕歎口氣:“此命格實數罕見,尋常方法怕是無法行使。”
“那世間可還有什麼解決方法?”清虛真人追問道。
淩山仙尊轉移視線,抬頭望天:“如今,唯有達墨禁法,以靈換靈,方得一線生機。”
清虛真人聽聞瞬間情緒轟塌,絕望地默默閉眼,隨後拉著綰桃拜別淩山仙尊。
綰桃也意識到清虛真人情緒不對,怕是事情十分棘手,但也不敢多問,隻能默默地靠在師父身側。
“師父。”綰桃眨巴著眼睛看著清虛真人:“咱們待會兒就回去了嗎?”
“是啊!”清虛真人邊飛行邊極為溫柔地看著她問道:“綰桃可是有事?但說無妨。”
“呃!”綰桃還有些不太適應清虛真人的語氣,“就是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天界嘛,聽說天界有個神奇的地方叫禦心台,那裏的水特別清洌,我想去看看,可不可以啊?”綰桃也隻是試探性地問問,大不了這次去不成下次再去嘍。
“可以,待會兒讓染逸陪你過去,不過切記早去早回。”清虛真人沒多嘮叨,便立馬答應了。
答應的這麼快?綰桃竟有些不適應。
“謝謝師父!”綰桃愣了愣神,隨後便十分激動地摟緊清虛真人的手臂。
禦心台,冰魄玉台立中央,四周皆為天星洌水,有驗心辨心的作用。從前諸多有情人在此地互道心意,留下了無數動人的故事。此刻的禦心台,朦朧迷幻,霧氣升騰,形成一派悠然景致,清雅至極,清洌至極。
“師兄,這便是禦心台啊!好漂亮啊!”綰桃對這眼前的景致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是啊!這禦心台乃驗心辨心之處,若陰險奸詐之人禦這池水,定然現出本性。”染逸說道。
“那我們也禦禦如何?”綰桃擼起袖子打算下水。
“不可。”染逸一把拉住綰桃:“這池水雖有驗心辨心功效,卻也是有極大的危險,倘若奸險狡詐之人進入,必定噬骨焚心。”
聽染逸這麼一說,綰桃急忙將伸出去的一隻腿給收了回來,笑笑道:“那還是不試了吧。”
“綰桃!”染逸突然神秘一笑:“你想不想知道大師兄的心是什麼樣啊?要不大師兄給你試試?”
“呃。”綰桃不屑地看了看染逸:“算了吧,我怕你被腐蝕的渣渣都不剩。”
“原來我在你心中就這麼不堪嗎?”染逸委屈地嘟著嘴。
二人一番閑聊,竟全被一番清朗的笑聲給打斷。
“清虛真人的弟子竟這麼有興致,來這天界禦心台遊玩。”漓澤慢悠悠地從禦心台後走過來,心情似乎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