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時候,綰桃感覺到一陣暖意襲來,眼前起初有些模糊,適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張雪白柔軟的絨布上。
環顧四周,牆壁上如冰一般純透,但絲毫感覺不到寒意,通過牆壁隻能看到裏麵厚實的冰層,其中還緩緩流淌著清澈的水。
綰桃摸摸暈乎的腦袋,恍然想起來自己在之前應該是和竹觴他們住在客棧裏,後來,好像看見了漓澤,好像還和漓澤說話來著。
隻是,這裏是什麼地方?看起來極其陌生。
也沒有啥人什麼的。
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強烈的不安令綰桃下了床,腿有些麻,綰桃緩緩走到了冰牆邊上。
上手戳了戳牆麵,猛然間又觸電般的縮回了手。
指尖傳來的極度冰涼好像會把肉凍壞了般。
綰桃吹吹手,心裏更加疑惑了。
可是,為何這裏麵會如此暖和呢?
這裏,到底是哪兒?
順著牆壁走了一圈,竟然也沒發現什麼類似出口的地方。
"有人嗎?喂,有人嗎?這裏是哪兒啊?"
綰桃扯著嗓子喊了半天,也是無人應答。
實在是找不到出口了,綰桃終於放棄了。
這時候,肚子傳來了一陣咕嚕聲,綰桃才發覺,自己好像有點餓了。
桌子上擺了水果,點心,還有茶水,杯子,一塵不染,極為幹淨。
猶豫了許久,綰桃終究還是拿起了吃食,慢悠悠吃了起來。
邊吃邊思考著,突然,一個不好的想法令綰桃瞬間吐掉了嘴裏的吃食。
如果當時見到的漓澤是真的,那會不會是被他帶到天界關起來,而這裏,是天牢?
不對啊,那如果他們要害自己的話,那趁著自己暈倒不就可以直接動手了,何必廢勁在食物裏下毒呢?
想此,綰桃又無所顧忌的吃了起來。
吃完了,綰桃覺得自己又來了些力氣,於是又繼續尋找出口。
突然,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哪裏,那厚厚的冰牆上麵竟然出現了一道門,綰桃驚訝萬分,連忙伸手去推,那門竟不知怎麼的,竟然往裏頭慢慢地打開。
綰桃往後退了退,做好了防備姿勢。
進來一人,身穿淡藍錦衣,負手而立,眼眸澄明,臉上卻帶著不明的意味。
"漓澤?"綰桃減少了些防備:"你這是何意?"
"你醒了,身體可還有不適?"漓澤輕聲問道。
"我問你這是何意?"綰桃有些怒意。
"看來是吃過了,有些力氣了。"漓澤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笑道。
"你為何將我帶到這裏?"綰桃質問。
漓澤並未回答,而是徑直走到了床前,坐下。
"放我回去。"綰桃說完,便向門口走去,可還未走到出口處,門便恢複原樣,再也看不見出口所在。
漓澤歎了口氣,眼底有些失望,緩緩走至綰桃麵前,溫柔的聲音卻透出水一般的清冷:"綰桃,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
"你為何不願意跟我回來,難道就因為那無稽的追捕令?你知道,我能護你,為何你就不願意信我?"
"你確信?你能護得了我?"綰桃輕笑:"你若是能護我,當初我與你去尋天疏,你就不會被陰獸所傷,不會失憶,我也不會為你受盡委屈。"
"你若是能護得了我,就不會留我一個人在天界,自己一個人跑去魔界,後來,還不是我去救你,真是可笑至極。"
"你要是真能護得了我,那我就不會沒名沒分地跟著你,而你的太子妃,是凝秀,你確信,你能護得了我?"
"你護不了我的,漓澤,放我走吧,別再自欺欺人了。"綰桃笑著笑著,就流下了淚。
漓澤站在綰桃麵前,臉上陰寒一片,不見一絲笑意。
輕撫上綰桃的臉頰道:"綰桃,如今已然多說無益,你若不信我,便就留在這裏吧,定時會有侍女和醫師來照看你。"
"你這是何苦呢漓澤?"綰桃無奈。
"何苦?"漓澤反笑:"之前種種,你竟隻用何苦二字抹去?是,我是護不了你,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可是,那些我們曾經一起的過往你就可以輕易撇得一幹二淨?我竟不知你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鬼族和竹觴廝混在一起。"
"也罷,你便好好待在此處吧。等你將孩子誕下後,我們再做商議。"
綰桃終於明白了:"原來你這麼大費周章隻是為了孩子?我記得凝秀不也懷孕了嗎?你讓她給你生孩子去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要多少孩子沒有?要我說啊,你也是可笑,守著那麼貌美如花的嬌妻不疼,卻偏偏往我這個沒名沒分的野花身上浪費時間,果然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
"夠了。"漓澤怒意陡然上升:"我勸你別想著逃跑的事了,安心待在此處,對你我都好,我還有些事,晚點過來看你。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