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奈的是,這架古琴極其古怪,無論元妃怎樣努力,那琴弦偏偏就一動不動,換言之,也就是說,元妃並非是這架琴的主人,因為她撥不動這架琴的琴弦。後來,這架琴就一直在國庫裏閑置著。如今迎春既然說黛玉擅長撫琴,想來倒是可以將這架琴帶去給黛玉試試。

他依稀記得,當初賈敏還在世的時候,她的琴藝就十分了得,而元妃的琴藝,就是賈敏親自授教的。黛玉既然是賈敏的親生女兒,她的琴藝自然又是一番境界,也許她能動得了這架琴也不一定。想到這裏,他心裏不由得豁然開朗起來,當晚他便就留在了元妃這裏。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急急地人將那架古琴從庫裏取了出來,想了想,他又親自去禦書房取了一幅字畫下來,那是當日賈敏還在宮裏的時候,親自做的一幅詞。黛玉既然是自小沒了母親,如今送她這樣一幅字畫,相信她一定不會推辭的,這也就是人常說的,送禮定要人家的心口上,不然還不如不送。皇宮裏,幾個人是整整忙亂了大半日,如今就隻幹等著第二天,好一起去賈府了,當然是輕車簡從,微服出行。

翌日,因為是免朝,所以水凝月的時間倒也是十分的充裕,他當晚並沒在鳳藻宮留宿,而且他也沒去其他的嬪妃宮裏,隻是在太後的宮裏休息了一晚,所以天亮之後,他便與太後一起,再加上梅穎,三個人俱都換了一身裝扮,隻是他們再如何換裝,終究還是掩飾不了原本的雍容端方,本身的氣質,又豈是能輕易掩蓋的。

等到到了宮門的時候,元妃與迎春早已候在了哪裏,兩人身邊也隻帶了抱琴與繡橘,主仆四人正眼巴巴地等著。水凝月身邊隻帶了小李子,太後身邊隻帶了兩個貼身嬤嬤伺候著,當然了,這兩人自然也是以前跟在太後身邊伺候的舊人,而梅穎則是單身一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宮門口,除了水凝月與小李子,以及繡橘與抱琴之外,其餘的人全都坐上了轎輦。當然了,既然是輕車簡從,自然也不會是鳳輦之類,而是幾枱綠尼大轎而已。當然了,這樣的架勢倒也算是不容小覷的了,當兩匹駿馬,兩台綠尼大轎停在榮國府大門口的時候,賴大家的帶著人,早就迎了過去,全都齊刷刷跪了下去。

隻因小李子早先就傳過話來,要一切從簡,切勿大肆鋪張,所以賈母與賈政便知吩咐了府內眾人,當日更要嚴謹小心一些。隻是因為這幾位此行的目的不過是黛玉而已,所以這邊兒府裏連賈珍那邊兒一絲兒風聲也沒有透露,賈母早就吩咐下去了,若是有人膽敢泄露出去,無論是誰,也不管他(她)是什麼職事,也不管是有臉沒臉的,一律打一頓再攆了出去。

故而,這事兒也真就榮府這邊兒的眾人才知道。等到幾位貴客下馬的下馬,下轎的下轎,緩步走進去的時候,賈母早就率了賈府眾人,在大觀園的門口恭候多時了。“老太太,您老還是起來吧!”太後在還未進宮的時候,也算得上是榮府的常客了,看著眼前的景物,又看了看賈母早已斑白的兩鬢,心裏更是十分的感概與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