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背過身子,不敢直視眼前的一切。
王爺從來都沒有這樣對過一個女人,隻有小時候給他母妃擦嘴這樣溫柔過。
長大之後他的性情變得越發讓人猜不透,時而冰冷孤傲不讓人輕易靠近,時而瀟灑風流。
但卻早已沒有這樣待人,為何王爺對這個女子如此上心。
墨辰郗的動作輕柔,就像是在擦拭一件貴重的物品,生怕一不小心就碎掉。
深邃的眼眸,沒人看得清他的心,黑得如同深淵,望不見底。
他洛千挽第一個看不透的人,也是一是個她不敢去看透的,洛千挽的直覺告訴她。
這個人她這一輩子都妄想猜透。
即使他們已經經曆了那麼多,但是每一次下來,她都會清楚的感覺到,他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一路上,他雖然時不時會給她講一些笑話,但她自知那些話根本就是墨辰郗為了打破尷尬才說的。
直覺告訴洛千挽,這個人,很危險。
“沒事兒了啊,現在敵人都已經被殺了,不會有危險了。”
墨辰郗看著洛千挽,她的淚水還未幹,眼眶和鼻子紅紅的,鼻子還在輕輕抽泣著。
洛千挽依舊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她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答話。
無奈歎了一口氣,揉揉洛千挽的腦袋,一手提起她的胳膊,“走吧,進城。”
正準備提步離開,洛千挽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拿過他手中的手帕,給他拭去臉上的血漬。
“髒。”
剛剛才哭過,說話略帶一點兒鼻音,讓人不自覺的心疼,眼角邊的幾顆淚花,更是讓人看了我見猶憐。
手帕觸碰到墨辰郗的一瞬間,墨辰郗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自從他的母妃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樣對他,年少就上場殺敵,不論受了多重的傷,也不管自己臉上到底混合了多少泥和血。
也沒有為他擦拭過,沒有人為他心疼。
“咳。”
一旁的韓瀟實在是忍不了了,他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根本就不應該和墨辰郗一同前來。
這一把一把的狗糧,吃得肚子撐。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女人不久就要成為他的主子。
聽到韓瀟的咳嗽聲,洛千挽才發現自己的行為越矩了,為墨辰郗擦拭的手也收了回來。
“抱歉,我越矩了。”洛千挽不好意思笑笑,將手帕折疊好放進衣服裏。
“無礙。”
淡淡一笑,隻是轉過頭看韓瀟時,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光,韓瀟脊後一涼,他好像做錯了什麼事。
韓瀟趕緊去將擱置在遠處的馬車牽回來,他總覺得早點兒離開王爺的視線終歸是好的。
隻剩下洛千挽和墨辰郗兩人,兩人之間隔了一條小道的距離,白雪迷了他們的雙眼。
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表情,都是無從知曉。
若是墨辰郗願意走近,他會發現此時洛千挽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粉色,耳骨邊也有一絲微紅。
車輪滾動的聲音告訴他們韓瀟已經來了。
“我先過去上馬車,實在太冷了,你不介意的吧。”
“我知道你不介意。”
這就是在自問自答,根本就不留給墨辰郗回話的機會,這是人基本都會有的毛病。
當一個人處在一種極度尷尬想要逃離或者是緊張、過於興奮的時候,他們會自己營造一種氣氛。
而這種氣氛,往往隻是本人參與,不會讓另外一個人摻和進來。
待墨辰郗還想對洛千挽說些什麼的時候,洛千挽早已經跑向了韓瀟那邊。
馬車一路顛簸,終於進了城,一路上車內的兩人都沒有言語,都是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