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鍵,今天你就呆在這裏,我下午來接你,要聽廖老師的話。”
何靜走了,秦鍵的的笑容漸漸僵硬了。
老夥計也從樓梯口消失不見了。
整個二層除了站在鋼琴前的秦鍵外,隻剩下另一位女士,正一步步走走來。
“需要喝水或者上廁所嗎?”
對於這兩個帶有因果聯係的的問題,秦鍵雖然心中表示疑惑,但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ok,那我們先上課。”
上課?
原來何靜今天帶自己過來是來上課的。
賽前突擊嗎?
秦鍵感動於何靜的安排,臨近比賽依然在設法為自己的專業實力增加籌碼。
可常規的教學應該和自己的進度沒有辦法匹配了吧。
並無否定眼前這位穿著怪異的女店主的意思,隻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自己大概已經有了更適合自己的鋼琴老師了。
不過聽一聽專業人士的意見,對於自己還是有幫助的。
況且從進門到現在,秦鍵看得出來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還是頗為不錯的,雖然從未聽何靖提起過。
考慮清楚現狀,秦鍵輕輕的向對方鞠了一躬,“麻煩了,廖老師。”
“坐。”
一個簡單的坐字,女人來到了三角琴一側,背對著秦鍵,把響音板的角度調到了最大,“先第一個問題,你剛才彈的旋律是什麼調的?”
“c小調。”秦鍵答道。
“嗯,”女人轉過身,看著秦鍵一臉認真的再次問道:“第二個問題,c小調是什麼顏色?”
c小調的顏色?
這個問題,秦鍵從未思考過。
“抱歉廖老師,我大概沒有見過c小調的顏色。”
對於秦鍵的回答,女人笑了笑,提出了第三個問題:“為什麼貝多芬創作悲愴時定調用c小呢?”
這?
秦鍵若有所思的在鍵盤上劃過兩個八度的c小調音階。
在室內若幹開合的鋼琴響板反射下,整個二層從充滿了絲絲回音。
秦鍵抬頭,似乎要在這振動的頻率間找到屬於音的光線。
目光穿過前方的落地窗,對麵學校的操場上,一片雪白。
閉上眼睛,秦鍵再次彈了一遍c小調音階。
秦鍵隱約感受到腦海中湧動著一些什麼線索,但是一抓就散。
看,是看不見了。
從創作背景來說,悲愴這首作品的產生要是放到今天,那就是一首定製音樂。
貝大爺當時為了答謝自己的讚助人和仰慕者,專門寫了這麼一首鋼琴奏鳴曲。
不過為何要寫這樣一首開頭充滿著希臘悲劇式,結尾被激流吞噬的作品呢?秦鍵是真不知道。
這些是留給史學家的問題。
對於這第三個問題,秦鍵終於再也找不到任何可靠線索。
如實答道:“抱歉,這個問題我還是回答不了。”
“音樂是光線的模仿,二者是可以互為表達的。”這一次,女人並沒有接著之前的問題繼續下去,而是推了推鏡框,自顧自的說起,“這個理論是D國人提出的。”
“後來,這一理論被F國人通過實踐得以證明,寫下了《音樂與色彩》…”
“1903年,E國著名作曲家斯科裏亞賓在自己的交響曲總譜上寫下了一行帶有顏色的彩譜…”
……
女人的聲音很幹澈,秦鍵每一句每一字都聽的十分清楚。
就像聽故事一樣,秦鍵覺得這三十分鍾自己的收獲是超出自己想象的。
將音樂與色彩聯係到一起秦鍵並不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對於如此係統的講述,不經讓他對於這個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女人身份產生了一絲好奇。
從色彩到聲音,從美學到聽音樂學,到了最後甚至連音樂中頗為複雜難懂的律學,也在對方清晰的講述中被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