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鍵一抬手,廖林君的神色一變,立馬夾琴持弓。
緊接著,弦樂組刷的一聲集體抬弓。
樂團所有成員一瞬間進入了預備狀。
隨著秦鍵再次抬起的右手。
廖林君猛的一抬頭,身子一晃,持弓的左手像是指揮棒。
落弓的一瞬間。
整個樂團一觸即發。
一陣隱喻的弦樂,帶著如歌的訴語。
秦鍵聞聲,身體一顫。
整個人宛如一瞬進入到了某個空間。
下意識的迅速撐開雙手。
一雙巨人般的雙手,像是要遮蓋住整個鍵盤。
在音樂的第三小節,凶猛下落。
一組如遠古鍾聲的嗡鳴瞬間在舞台中央炸開。
“嗡————”
長鳴過後,小提琴和雙簧管的接引下。
“噹————”
秦鍵麵色凝重,頭一擺,伴隨著飛舞的碎發,雙手對著鍵盤又是一落。
他手下的施坦威仿佛快承受不住著強力的一擊,整個琴身都顫抖了起來。
響板將所有的恐懼化為顫抖傳向了整個觀眾席。
隻是兩個和弦。
評委席中沒有人再靠著椅背。
每個評委都做直起了身子,目光死死的所在舞台之上。
演奏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卻沒有指揮,這已經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但他們此刻仿佛見證著更可怕的事情發生著。
鋼琴前的少年,似乎揮手間便充滿了攝魂的魔音。
在秦鍵收手後,樂隊開始了引奏。
管弦樂的交織下,豎琴和定音鼓交替著音樂動機,貝斯和小鼓牽引著整個樂團。
等待著鋼琴的再次奏響。
這一刻,廖林君動了,優雅的抬臂間,帕格尼尼最為聞名的旋律,在金色的舞台上奏響。
畫麵迅速切到鋼琴前。
隻見秦鍵伸出左手中指,右手食指。
在琴鍵上頑皮的做起了單指跳躍,每一音都極為準確的點綴著樂隊。
下一秒。
弦樂組集體收工。
秦鍵嘴角一撇,雙手瞬間伸開。
十根手指以極其複雜的指法跑動了起來。
複刻著第一小提聲部的旋律主題,像是在充滿奧秘的黑白空間做著指尖的秘術瑜伽。
輕佻,華麗。
一段茂密的旋律頃刻結束,秦鍵騰出左手對著管樂組一揮。
長笛首席,雙簧管首席,迅速卡著節拍加入到演奏當中。
對位下。
音樂畫風再變。
秦鍵再次抬手落指。
下一個變奏。
沒有間隙,凶猛再現。
後台,夏冬看著屏幕,聽著耳邊嚴絲合縫的聲響結構。
輕輕的歎了口氣。
隨即表情放鬆了下來。
“這小子不當指揮實在是可惜了。”
評委席間,小林澤爾看向舞台的目光則是越發好奇。
有過上千場指揮經驗的他,已經開始不斷的思考起一個問題。
“如果此刻是自己拿著指揮棒站在鋼琴前,音樂會比現在更好嗎?”
隻是在鋼琴和英國管的兩次完美對話後,他的想法又變了。
“似乎已經開始期待和這個少年的合作了。”
另一邊,來自e國拉赫瑪尼諾夫音樂學院的鋼琴教授米爾尼哈普特列涅夫,作為打分評委之一,他是正統e國鋼琴學派的鐵杆擁護者。
但此刻在這樣,如此別致,充滿著浪漫與詭異的拉赫瑪尼諾夫麵前。
他的左手已經不受控製的本能的隨著音樂在空氣中彈動了起來。
“逾規越矩的處理,是天賦的最直接流露,一定要把這個孩子帶回e國。”
普特列涅夫的心裏話。
一個又一個充滿著魔術般的變奏。
鋼琴前的少年揮動著雙手,忘我的馳騁在琴鍵上
觀眾席是壓抑的,末日經的主題再現後,音樂中憂鬱而哀婉的一麵,挑逗著這每一雙耳朵背後的敏感神經。
朦朧的舞台上,少年雙手編織的每一個分句,每一個呼吸,都被賦予了一種特有的純淨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