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法葉微眯著他那雙鵝卵石般深邃的瞳孔,瞳孔中無比精亮。
他的語氣帶著森然冷意,像是在嘲諷無念。
“你們都敢來,我為何不敢來呢?”
無念輕笑,並沒有因為他的嘲弄而生氣,而是和他針鋒相對。
“你倒是很自信。”法葉的眉頭釋然開來,嘴角露出一抹笑。
隻是這笑容看不出來是慈善的笑還是譏笑。
“那不是,你們三大寺的弟子,我還真沒放在眼裏。”無念齜牙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
“無念小兒,你不要太猖狂了!”法葉還未說話,他身邊坐著的正道按耐不住了。
“出家人當要謙卑和善,你看看你現在,滿身戾氣,渾身上下都是妖豔的氣息,哪裏像一個和尚!真不知道子午怎麼會交出你這樣一個弟子,真的是老來昏聵!”正道罵了一句不夠,甚至還扯了無念的師傅。
子午大師曾是千光寺的住持,實力和法葉更是不分伯仲,倘若他能過活到現在,怕也早是半步太和仙了。
這仙榜第三的位置恐怕還輪不到法葉來坐,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五十年前死在了自己的弟子手中。
“正道!你是在汙蔑老夫嗎!”
突然一道璀璨奪目的金光緩緩從天而降,落在了無念的麵前。
他同樣穿著錦蘭袈裟,胸前一串紫檀木雕佛珠,麵露怒意。
“子午!你,你不是死了嗎?”正道嚇地身子抖了起來,在場僧人無不麵露驚恐之色。
就連法葉方丈的麵色也凝重起來,忍不住捏緊了手中擺弄的佛珠。
一個死去五十年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們怎能不害怕。
“哦,看到我還活著你似乎很不開心嗎?還有法葉,悟須,我怎麼看你們好像很害怕呢?”子午的冷笑一聲,胸前的白須迎風飄動,無比真實。
“誰害怕了?明明是你自己糊塗昏聵,教了個大普和尚弑傅奪取佛法,教了一個無念,整天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正道鼓起勇氣來,衝著子午大師嚷道。
但他看起來還是中氣不足的樣子,眼角的溝壑都在顫抖。
“哦,是嗎?就憑大普一個人真的有能力殺地了我嗎?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子午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聽到他的話,正道更加慌張了,額角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它們如雨水一般流入他厚重的袈裟裏,讓他感到格外不自在。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的聲音愈發驚慌。
“你真的不知道嗎?那一天你們三個人找我幹了什麼,你都忘了嗎?”子午向前跨出一步,瞬間地動山搖,天地倒轉,那威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正道慌忙看向一旁的法葉,可他臉上的驚恐
已經僵在了臉上,像是不可思議子午還活著,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眼見法葉不說話,子午正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走來,滿臉都是怒氣。
久積在他心底的秘密終於沉受不住了,他忍不住放生大叫起來。
“不是你?不是你,還有誰!”子午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這完全不似一個老人。
“還有,還有·····”正道顫顫巍巍地想要回過頭去望著法葉,麵頰卻突然被人狠狠地扇了一掌。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他耳邊響起,將他瞬間拉回了現實。
他定睛一看,麵前哪有什麼子午,隻有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法葉是真實的。
那一掌竟然是情急之下法葉方丈扇的,因為再晚一步,他就會說出一個足以顛覆整個碧空穀名譽的名字!
“方方丈······”正道張了張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挨了法葉的一掌居然依舊忍氣吞聲,不敢聲張。
因為他們雖然看起來地位等同,但如果碧空穀是一個門派,法葉才是四大寺院真正意義上的掌門。
因此正道不敢造次,他實際上不過是法葉扶持上位的一個傀儡而已,悟須也是,而現在他再次伸手想要將千光寺也控製在手中。
“剛剛正道大師倒是演了一出好戲啊!”台下,無念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看得正道心驚膽戰。
“妖僧,妖僧!你居然學這等邪術!”正道伸出手指,破口大罵,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顏麵。
“哦,是嗎?邪術,原來我千光寺的千變神通,代代傳世的佛法在你眼中是邪術。”無念譏諷道。
“我······”正道漲地滿麵通紅,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