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權和道川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著騷動著的草叢。
又是一個青衣弟子走了出來,隻是這青衣弟子看上去年齡有些頗大,看上去比南宮權小不了多少。
橢圓形的臉並不瘦弱,身材和道川相比居然還略矮一頭,看上去並不健壯,但是一雙灰黑色的瞳孔裏卻寫滿了精明。
他不似是個弟子,倒像是個管家的角色。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南宮權幾乎要認為自己走錯山頭了。
“你也是我門下的弟子?”南宮權望了一眼來人,頗為驚訝。
“公子。”劉能單膝下跪,隻不過不是對著南宮權。
普天之下唯有兩人可以讓他下跪,一個是道全,還有一個就隻能是道川了。
“嗯。”道川輕輕點頭,示意他起來。
“如此看來我更是沒有猜錯。”南宮權並沒有因為劉能無視自己而生氣,反而輕笑起來。
“你就是道家的那個天才,道全那小子的孩子是嗎?”
他口中的小子用來形容道全確實不錯,因為道全直到現在,也才活了不足六十年。
道家的人和常人不同,他們唯有修煉到玄仙才能駐顏,而且年齡的周期隻有兩個骨齡。
所以活了兩百多年的南宮權叫他一聲小子也沒有錯。
“師傅認識家父?”道川回頭,繼續看著南宮權。
他沒有注意劉能的表情,現在的劉能低著頭,眼角似乎有淚痕,不過他沒有打擾道川和南宮權的對話。
“沒錯,因為我,其實也來自皇城。”南宮權並沒有想要掩藏自己身份的意思。
“對啊,我也想起來了,師傅說過他哥哥是當今皇城的南宮將軍呢!”燕傾城突然想起了什麼,嘰嘰呀呀地說道。
“南宮將軍?”劉能突然抬起頭來,眼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就是當年引發了權變的南宮霸業?”
道川那時還沒出生,也從未聽說過南宮霸天與南宮霸業一事,隻是站著在聽。
“算是吧!”南宮權伸了個懶腰,從未見過有人這麼麵對自己的身世的。
“劉總管,權變究竟是什麼?”道川轉身問道。
“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劉能還沒有開口,南宮權就擺了擺手,還嘻嘻一笑。
嘴裏說著不光彩,實際上卻未有半點的羞愧之色,恐怕也隻有南宮權這樣的厚臉皮能夠做出來的了。
“重要的是,我現在是南宮權,天山派的三長老,我很喜歡這個身份。”南宮權又認真地補充道。
“當年的事,不提也罷。”劉能長歎了一口氣,他轉過身麵朝著道全。
“公子,家裏來人了。”
“這麼快?”道全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自己背地裏出逃,來天山派的事情瞞不了多久,隻是他沒想到這才一周就已經有人追到天山派來了。
“是二代的道西,他連夜趕了兩天一夜,才從家裏趕來。”劉能說著說著頭就低下去了。
道川在王子韓出城的前一夜就趕來了天山派,隻是他的修為並沒有王子韓高,所以比他多花了半日時間。
“怎麼,那個老家夥又要逼著我回去練功了?”道川撇了撇嘴,南宮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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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看著笑話。
兒子稱老子為老家夥,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了,可見道全並不喜歡他這個父親。
“公子,老爺以後可能再也不能督促您練功了。”劉能沉默了一下,他再開口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道川這才發現了他眼角的淚痕。
“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道川焦急地追問道。
“老爺他,老爺他死了。”道川咬了咬嘴唇,閉著眼睛說道。
“怎麼回事?”道全的心猛地一落千丈,像是有一個無底洞一樣,讓他感到全是無力。
“道全死了?怎麼回事?”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南宮權也是一愣,他顯然沒有想到道全竟然死了。
按理說,現在他才活了半輩子而已。
“天都城來了妖,老爺他為了保護天都城的百姓,犧牲了。”
“天都城來妖了?”南宮權難得地嚴肅起來,他突然想起了李飛的死,淩雲風的出逃,又想起了王子韓和燕瑾瑜幾人也是去的天都城。
這些事情連接在一起,使得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南宮權不得不重視起來。
“妖!又是妖!”道全憤憤地喊著,他的情緒有些失控,緊緊地捏著拳頭,無可抑製的憤怒在他的血管中奔騰翻滾著,很快就蔓延到他全身的筋脈。
殊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自己渾身的肌膚正在一點點地降下溫去,一絲絲的冰霜緩緩地凝結起來,烏黑色的發絲也緩緩便灰了。
“道川哥哥,你怎麼了?”燕傾城從未見過有人生氣的時候會變成,緊張地詢問道。
“總有一天,我要屠盡這世界上所有的妖,妖!”道川仰天長嘯著,不知從哪裏來的寒風,將這天鬆崖的鬆針吹得七零八落,它們紛紛墜入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