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些凝固,隻有車輪咕嚕嚕的轉動聲,東廠的人趕車經過的路很仔細,幾乎沒有太大的顛簸。
曹安民其實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昨晚他剛剛決定公事公辦,今天忽然曹德竟然見了她,言談之中還不乏欣賞的意思,甚至暗示他可以娶她為妻。
事有反常必有妖,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玩的什麼把戲。
一縷縷馨香飄過來。
“你今日身上熏了什麼香?”他皺眉問。
她原本正昏昏欲睡,忽而被驚醒,下意識的聞了聞衣衫“沒啊,大人我從不熏香,倒是之前身上有個香包讓我取了。”
她聞了一頓也沒聞出什麼特殊的味道,隻有外麵傳來的青草的香氣,這已經的第三個這麼說的人了,難不成還真有味道?
她仔細聞了聞,倒是發現曹安民的身上有一絲淡淡的清冷的香氣。
曹安民聽得出她並未撒謊,可昨日明明沒有,今日這馨香卻是攪亂了他的心湖,此前在曹公那裏倒是沒在意,如今共處一室,反而越加明顯。
夏亦心看他雙手緊攥,好似忍著什麼,再厚臉皮也不免紅了臉,正要開口下去,忽而男人再度打破了沉寂。
“本督其實原本並不想殺你。”
她心裏咯噔一聲,隻聽見男人氣定神閑的聲音。
馬車並不是向城內的方向而是更偏僻的荒野行駛。
“你的背景確實很幹淨,但若是普通女子,如何知道怎麼縫傷口的技巧,本督很好奇為何李夫人要隱瞞自己會醫術的事,而且你有接近本督,偷窺本督,你真當本督主一無所知?”
夏亦心隨著他的話音臉色越來越白,仔細想處處都是破綻,但現在不能慫,慫就完了。
他雖然說想殺她,但沒動手,或許尚且還有回旋的餘地。
她壓下心虛,也學他氣定神閑的冷笑“民婦隱瞞自己會醫術的事了麼?大人又沒問過,難道民婦見到督主就要自報家門,身高體重興趣愛好了解一下?民婦不過一介小女子帶著個孩子,本就是夾縫裏求生存,是,我是故意接近督主您,但也隻是為了盡快找到兒子,順便也為了獲得庇護罷了,如果督主懷疑民婦,民婦沒辦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膽子倒是不小,看來前幾日真是委屈李夫人伏低做小了。”他唇角的笑更冷幾分,話鋒又一轉“不過,你怎知本督殺的人都是有罪的?”
糟,他根本不聽她解釋,他要殺了她!
她心裏警鈴狂想,隻聽噌的一聲刀出鞘的聲音,她已經抓了一把迷藥。
果然,對方忽然出手,但像是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抗一般穩穩的握住了她拿著迷藥的手。
夏亦心心一沉,對方卻是順勢一拉,她滾到了他的懷裏的時候嗖的一聲。
一支粹了毒的箭矢射穿了車簾,正好釘在夏亦心原本坐的位置上。
“敵襲,保護大人!”
外麵一陣廝殺之聲。
馬車裏,夏亦心滿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是救了自己。
“等事後再找你算賬。”
可惜曹安民冷冷的聲音很快把她打落回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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