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明白嗎(1 / 3)

霍清把江柔帶到張姚氏房間門口,在她準備推門進去之前攔住了她,“江夫人,我有兩句話想對你說。”

江柔很想告訴他‘我不想聽。’

但為了怕他挾私報複,再不讓她見張姚氏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將軍應該也告訴你了,下個月我們就要啟程回京,我想,他應該已經跟你許諾了正妻之位。”

霍清以目光詢問她。

江柔頷首。

沈十三確實說過這話。

霍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裏有了底,繼續說,“將軍的性格你應該也清楚,他既然說了這話,就不可能再放你走了,休妻可不比放妾,一句話的事,再者,沈家的權勢,絕對不止你看到的那一點,將軍如果不想放你走,不管你逃到哪裏,都不可能脫身。”

“我這話的意思,你可懂?”霍清問她。

江柔懂,但她搖了搖頭,臉上沒什麼表情,說,“不懂。”

霍清知道她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也不惱,幹脆直接給她把話挑明了,“如果你覺得你孤身一人,可以跟整個沈家對抗,你可以選擇逃,或者自我了斷,但在你做每一個決定之前,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後果。”

“逃,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可能,就算你有卓夫人那樣的家世,也不可能,更何況你沒有。”

說完,霍清把目光投降張姚氏的房間,“自我了斷,如果你們三個人商量好了,決定一起共赴黃泉,可以考慮一下這條路。”

說到這兒,他的語氣徒然變得稍溫和,“將軍對你一直都很容忍,甚至可以談得上寵愛,我這樣說你可能不相信,但你可以不相信,你隻要記得,這就是事實。”

“如果你想過的順遂一些,最好放棄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對將軍好一點,你所得到的,遠不止你想象的。”這是霍清對江柔的最後一句忠告。

然後他就走了。

似乎是對剛才那番話的絕對篤定,還帶走了一直張姚氏門口看守的兩個親衛。

她走後,江柔深呼吸一口氣,推了張姚氏的房門。

她看起來對霍清的話不為所動。

但是實際上,她每一個字都聽得很認真。

也知道,霍清這番話,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怯懦也罷。

她認命了。

如果她執意跟沈十三對抗,無異於蜉蝣撼樹。

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她自己是清楚的,這個世界遠不如她所想象的和善,她不想跟張姚氏和小安安抱在一起死。

她怕死。

這就是她的命。

她認了。

如果有可以過得更好的辦法,她不會鑽牛角尖,把自己弄得淒慘無比。

小安安剛剛哭過一場,張姚氏正在哄她睡覺,江柔一推門進去,她剛剛把孩子放在床上,兩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張姚氏隻跟她對看了一眼,就立即羞愧的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

又是她!

又是她害了小柔!

江柔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在床邊坐下來,遲遲沒有說話。

任何的的語言在逆境麵前都會顯得蒼白,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張姚氏,就算沒有她,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該落在她頭上的,一樣不落的逃不掉。

區別隻在於過程不同而已。

張姚氏見江柔沉默,忍不住低聲的哭了起來,抽手就想扇自己的巴掌。

等她一巴掌扇實在了,江柔才反應過來,趕忙攔住了她的手,“大娘,你別這樣!”

張姚氏還是哭,嘴裏不停的低聲重複,“又是我!又是因為我,如果我不勸你,如果我不勸你……”

江柔拉著她的手,讓她鎮定下來以後,捧起她的臉,很認真的對她說,“大娘,將軍許了我正妻之位。”

張姚氏有些愣愣的,反應不過來,“什麼?”

江柔又捧著她的臉重複了一遍,“將軍他許了我正妻之位。”

張姚氏和江柔最初的反應一樣,震驚的喃喃,“正……妻?”

江柔輕輕的點頭。

張姚氏消化了這個消息之後,從震驚裏回過神來,可麵色還是不太好,“小柔,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這個……”

江柔打斷她,“不,大娘,如果讓我一輩子在顛沛流離中生活,麵對各種流氓地痞,這就是我要的生活。”

張姚氏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似乎不太能理解她的話。

“大娘,你說,我們在白頭村過的好嗎?”

張姚氏不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但仍認真的回答她,“我覺得……很好,雖然日子過的苦了一點,可生活不就是這樣嗎?苦中作樂,在瑣碎的消失裏麵尋找幸福。”

江柔‘恩’了一聲,肯定她的說法,然後接著說,“可是我們經不起一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