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雙結好帳,轉身便望見了不遠處男人失落的眼神。
“給,先生您的花。”瞳雙把康乃馨遞給男人。
“謝謝。”男人依舊笑若暖陽,兩隻不同的眼睛微微彎起,甚是迷人,轉身,便消失於人群巷尾。
“啊!累死了!”花店工作終於結束。
瞳雙回到家,將眼紗取下,看了看自己那隻幽藍的眼睛……不知怎的,想起了要給昨日賣的那隻眼球換水。
回房,把那瓶花拿進洗手間,把花和水中的眼珠取出,把水倒掉,換上新水,又把花插進水中,拿起那隻與自己眼珠甚是相像的“辟邪物品”仔細端詳了一下……放入水中。
這隻眼球實在是太精致了……瞳雙想:我的眼珠要是能取下來放在手心裏,或許也就是這麼個模樣了……
把花瓶放回桌上,房間裏又多了一股清香,而瞳雙還沒有發現,這瓶裏的花,比昨天多了一枝。
“啪!”燈光一暗,瞳雙鑽進被窩,累了一天,實在也該休息了……
模模糊糊間,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那個摸她額頭的男人又一次出現,他又一次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瞳雙隻覺眼前閃過一陣幽幽的白光,白光閃過,她仿佛又進入了另一個夢境……
――――――――――――
瞳雙覺得南宮向來是冷清的。因為沒有多少宮人在這裏服侍管理,也沒有多少宮人願意與她說話打趣――他們都覺得瞳雙是一個瞎了一隻眼還沒娘管的孩子……
瞳雙心中了然,在這整個南宮,隻有桐雨,母親和那隻小母兔子是待她最好的。
“雙兒,記得帶上那本《機關密要》,你總是不懂,趁著這次去看宮主的空,讓宮主好好教教你!還有,記得帶點兒仙蘿給迷離,一月才見它一次,也和它玩耍玩耍。”桐雨在門前囑咐瞳雙,瞳雙便是一臉的憨笑,桐雨說什麼她都喜滋滋的應著。
微風從長亭中滑過,瞳雙踏著歡快的步伐走上去捱山的道路。路上遇到幾個侍女,不耐煩的給瞳雙行了個禮也便揚長而去。
不得不說,瞳雙這個未來的宮主很沒地位。但瞳雙從來都覺得這沒所謂,反正她隻要可以一直像現在這樣開心的生活就可以。
一路上,瞳雙一直在想:不知道母親這一個月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而迷離這隻小母兔子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修煉成人形……
落雨林是捱山最高的地方,那裏有一顆神樹。桐雨說,那是瞳雙的父親幻化而成,母親很愛父親,所以母親才不顧南宮而居住於此,日日都要在這神樹下或淩墨崖上坐三四個時辰。桐雨還說,為了不失去這座山,這片林子,母親用了很珍貴的東西去和天神交換來的。
捱山,一片煙霧繚繞的草地,茂盛蔥鬱的樹木,五彩斑斕的繁花……百鳥怡悅的歌聲縈繞與樹林上空,一派的清新雅然。母親就坐在那神樹下,撫摸著那棵神樹坎坷的條紋,仿佛那是父親老去的皺紋。母親的眼中滿是深情。待瞳雙走近,她才有所反應,輕輕回頭……
……
瞳雙還未來得及看清她的臉便被床邊的鬧鍾吵醒了,立著身子坐在床上,耳邊隻隱隱約約聽見一個聲音:“你來了……”
“這什麼奇怪的夢?莫非……是前世?”
瞳雙想了想,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