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磊坐下,瞥了眼一旁的瓷杯,裏麵的水因他過大的動作幅度而晃動,隱隱綽綽中,他看到了自己在水麵中變形的眼睛,依然是發散著怒光,幾分狠戾。多久沒見過自己柔和的目光了?他也不清楚。真實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他也不知道。從記事開始,接觸的就是禮節,爾虞我詐,自己都成了母後的工具......

“噠噠噠”,一陣陣跑步聲響起,“哐”案板掉落在地的聲音透過院牆,傳進獨孤磊耳裏,是誰那麼放肆!敢在王爺書房旁邊弄出那麼大動靜!

獨孤磊慢悠悠地走出書房門,又出了院子,誰知那人竟然還在,女婢撫了撫裙擺,扶膝站起來,一抬頭便看見了獨孤磊。又驚慌地跪下,“奴婢不知王爺在書房中,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王爺贖罪。”

“為何要如此慌張?”

“白主子受傷了,所以...”

獨孤磊立馬加快了步伐,朝白寧兒的寢宮走去,女婢抬頭時,也隻能看到獨孤磊的一個背影。

白寧兒寢宮中,一群婢女來來去去,見到獨孤磊,立馬放下手中的物品行禮。

“奴婢參見王爺。

獨孤磊充耳不聞,就隻盯著女婢放在地上的物品,一塊潔白的手帕上,卻有一塊妖豔的紅,紅的刺眼。

獨孤磊見狀,直徑走進了白寧兒寢房。

白寧兒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淡粉的衣裳更是襯得白寧兒的麵色如死灰,那臉就像蒼白而輕薄的紙,一觸即破。

白寧兒的床邊還站著公玉雪,公玉雪長而烏黑的發一瀉而下,空洞的眼睛看不出情緒,貝齒咬著朱紅的嘴唇,或許這紅唇就是被她要出來了,好像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會有鮮血溢出。

獨孤磊一進來,房間裏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參見王爺。”

是,是獨孤磊來了?白寧兒出事才多久,他就趕到了?怕是很心急吧。公玉雪的嘴角微微上揚,但那絕不是微笑。

“誰能告訴本王,這是怎麼回事?”穩重的男聲打破了這寂靜。

“回王爺的話,王妃她不小心撞到了白主子,主子磕傷了頭,到現在還沒能醒來...”

“本妃沒有。”平靜的聲音,淡淡的語氣,或許隻有心如止水才能如此吧。

“奴婢確是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半點謊言。”

“哼,是嗎?”公玉雪露出了嘲諷的笑,她不喜歡爭奪,但她沒做過的事她就不會去認,“本妃隻不過在路上遇到了白寧兒,根本就沒挨到她,又何來碰倒她?雲兒也是看到了的吧,王爺豈能聽你一個奴婢的片麵之詞?”

“雲兒是你的人,怎麼會不幫著你呢?愛妃?”

公玉雪站在那一怔,獨孤磊就如此偏袒白寧兒嗎?“王爺,那個小奴婢也是白寧兒的人啊,王爺難道就認定是臣妾的錯嗎?”

難道得寵就能一手遮天了嗎?得寵就能顛倒是非了嗎?

事實證明,是的。

“是不是你傷的,本王還不清楚,但你要負責治好寧兒。”

多公正的評判,要她醫治不久等於要她承認人是她傷的嗎?一旁的雲兒擔憂地看著公玉雪。

公玉雪倒是坦然地接受了,“好,白寧兒就交給臣妾。”不相信自己的人無需解釋,因為,她會用事實來證明。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也別住那偏僻的後院了,就住在本王的偏殿,離這進,也方便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