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們叔侄說話便說話就是了,做什麼要把妾身給扯了進去,妾身可真是怪冤枉的。”這是坐在嬴渭身邊的,與嬴渭穿了同樣的一套龍鳳呈祥圖案喜服的新娘子在說話。
不過她是去掉了沉重的鳳冠霞帔,頭上就綰了簡單的婦人發髻,簪了幾朵紅色的珠花。
新娘子容貌嬌豔,五官特別精致,眉宇之間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英氣,新娘的妝容在她身上顯得特別的明豔照人。
就算嬴稷身邊的景嬪和淓妃都是拔尖的美人兒,也是生生就被新娘子的光彩給瞬間比了下去。
雖生的嬌豔,卻並不嬌弱,說話脆生生的,還有些風趣,很是討人喜歡。
連一直坐在席位上,久久都是不苟言笑的攝政王嬴渭,都忍不住斜睨她兩眼,還在她臉上捏上一下,舉止甚是親昵寵溺。
嬴稷都快看不下去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皇叔您就饒了侄兒吧,侄兒知道錯了還不成嗎?趕緊的,您還是趕緊摟著小嬸嬸去洞房花燭吧啊,可別在這現了,侄兒還年輕,實在看不得這些,眼睛疼,疼得厲害啊!”
嬴渭倒是沒什麼,又恢複了他那副不苟言笑老神在在的樣子。
倒是新娘子,臉都讓嬴稷調侃的紅了,狠狠的對嬴稷瞪了幾眼,一點君臣之間的規矩沒有,真是挺像其樂融融的一家子。
周圍席位上的客人,看著這邊的一切,哪個不是眼觀鼻鼻觀心。
準備要上台的楚嬌娥從後台撩開了布簾,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幾人互動的整個過程。
尤其,是攝政王與他的新王妃,那些親密的小舉動,都是半分不落下的,一一看進了她的眼裏。
誰讓他們坐的位置,偏偏就離戲台那樣的近呢。
沒有親眼看到,是可以找一萬個理由順著自己的想法去想,願意接受就接受,不願意接受就能不接受,甚至,替他開脫。
說是逢場作戲也好,說是被逼無奈也好。
而親眼看到了,是再找一萬個理由,哪怕一百萬個理由,都已經不足以讓她把原來的想法再找回來了,也無力於,垂死掙紮,替他再找借口。
男人是不是愛上了別的女人,或許,從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微乎其微的動作,都能讓人看的明明白白。
女人是什麼,女人是最敏感,也是最敏銳的動物,即便愛情的來臨,令她們喪失了理智,丟掉了智慧。
可所有男人大概都不會知道,當她們第六感覺醒的時候,她們會是最冷靜,最睿智,甚至最可怕的。
楚嬌娥渾身僵冷的厲害,若不是下嘴唇讓牙齒咬著,靠著那些微的疼痛保持著清醒。
她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姑娘,皇帝陛下還等著您的小曲兒呢。”跟在楚嬌娥身後,一直都形影不離的老嬤嬤,聲音幽幽的從楚嬌娥身後傳了過來。
楚嬌娥一個激靈回神,目光是下意識的往坐在攝政王對麵的嬴稷望了過去。
不想,不期然的,就與嬴稷的眼睛撞到了一起。
嬴稷衝她微微笑著,眼神深的可怕,有種無端的磁石力量,吸的人視線都難以挪開。
楚嬌娥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偏頭把目光轉移,手上的布簾被她用力甩下。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嬴稷有那麼多可以揭穿她的機會,卻偏偏要在今天,她不信這隻是個巧合!
結合他在承寰宮揭露她做的那些事跡,已經充分說明,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他卻一直和她演戲,當作毫不知情,為的,就是今日!
“挑撥離間,想讓我為你所用是麼?”至於嬴稷這樣做的目的,稍稍動動腦子,楚嬌娥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她捏著袖子裏的雙手冷笑,“做夢。”
什麼遊戲,那統統都是他嬴稷的借口,讓她反水,讓她因愛生恨背叛王爺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很可惜,他嬴稷算錯了,也看錯了,她楚嬌娥的為人。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楚嬌娥頂著厚重的頭飾,身披厚重的戲服,撩起布簾,踩著小碎步,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