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夫妻去敬酒,新娘子也是要喝一點的,而嬴渭把新娘子的酒全都攔了下來,自己一個人全喝了,贏來了不少人的喝彩。
就因如此,之前不少癡迷於戲台子的楚嬌娥那起子看客,這會子都去湊敬酒這個熱鬧去了。
來的這些達官顯貴,試問有誰想錯過,這麼一個難得和攝政王嬴渭親近,甚至是攀附的好機會?
台上唱戲的長得再美,歌喉再動聽又如何,不過一個戲子而已。
有權有勢了,什麼樣的戲子,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呢?
“夫唱婦隨用來形容朕的皇叔皇嬸,真是再貼切不過呢。”玩轉著指間的一隻白玉杯,嬴稷興致盎然的回過了頭,回眸於台上的‘虞姬’身上。
饒有興致的,端詳著‘虞姬’此刻的所有神情舉止。
殊不知他身邊的女人,卻一直都盯著他看。
旁坐在他右側的淓妃倒還好,也許是戲曲引起了她的共鳴,她又是個不愛湊熱鬧的性子,故而這會子聽戲倒是聽得格外認真,甚至還有些出神。
不知道是聽到的曲子讓她聯想到了什麼。
就是那景嬪,是個不安分的。
自打攝政王帶著王妃離桌以後,她就沒有忌憚的人了,便開始一直旁若無人似地在嬴稷麵前大獻殷勤,一會倒酒喂果子吃食,一會兒矯揉造作的靠到嬴稷懷裏。
這好半天的工夫,見皇帝都不怎麼搭理她不說,兩隻眼睛時不時的都在戲台子上的那花旦身上,讓景嬪很是不痛快。
“皇上……”景嬪小女孩兒般勾著嬴稷的手臂搖晃了幾下,用嬌媚的嗓音撒著嬌。
連番兩次如此,換來卻都是嬴稷愛妃別鬧,幾乎是連個正眼都不給她。
男人是喜歡女人撒嬌,但若是過了頭了,是要引起男人厭煩的。
景嬪是知道嬴稷陰晴不定的性子的,所以她見好就收了。
但,她仍不甘心交加著憤怒的咬著唇,側過頭去,對台上的那小花旦側目。
眼裏的妒火與怒火,都恨不得直接給噴了出來,去燒死了那小花旦才好。
不過……
之前她倒是沒去怎麼注意,一門心思都在伺候好皇上身上,還真沒去看那小花旦幾眼,現在仔細看來,她怎麼就覺著這小花旦,越看越是眼熟呢?
景嬪的表情幾番轉換最後,露出了冷蔑的笑。
彼時,楚嬌娥已經演到了話別項羽,將在營帳內自刎的情節。
她抽出項羽腰間的佩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眶泛紅,兩眼含淚,一句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是何等的悲切。
她含淚的目光,一直都追隨在台下的一個男人身上。
可那個男人,卻一眼都未看過她。
因為那個男人的目光,始終都隻在他身邊的愛妻身上,不曾挪移半分。
他的目光那麼溫柔,那麼專注,那麼深情,卻一絲一毫,都不曾施舍給她。
那是多少年的相知相隨啊……
哪怕,他與她在香雪海中的,給她那樣的諾言,他望向她的眼神,也從來隻是冷靜的,沒有一絲的波瀾。
她開始疑惑,是他真的變了,還是他從來就沒有變過,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有愛過她。
或者說,一切都隻是她可笑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