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畫影那兒,這意思就給變了味兒,畫影不解的撓頭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陛下一向最注重夫人起居飲食,連給夫人吃什麼,還時常親自過問,夫人的傷勢更是空下來就親自照拂,怎麼夫人還在傷病中穿那麼少跟著一塊兒出去了,梳洗打扮也沒有,陛下怎麼半分關切都沒有了?”
越想越覺得不應該,畫影嘶了一聲,“這不還剛剛親熱過嗎,就更不可能是這樣啊……”
嬴稷與楚嬌娥並沒有到遠的地方去,還在靡音宮內,隻是,在靡音宮的後院去了。
“幾位娘娘你可都去瞧過了?”嬴稷忽然問道。
走在他左手側後方的貴喜隨即回應,“回皇上,幾位娘娘那兒,奴才已經遵照您的旨意親自去探望過了,都暫時無妨,不過就是些小病小痛的,沒什麼大礙。”
貴喜微抬眉頭,“至於幾位小主那兒,奴才已經吩咐了底下人去照料了,缺什麼少什麼,盡管同尚宮房的人去提便是。”
嬴稷點了點頭,沒再問了。
倒是走在嬴稷右手邊兒的楚嬌娥,被勾起了好奇心,“喜公公,你方才說,各宮的娘娘小主,都隻是不打緊的小病小痛?”
這樣反問,並不是楚嬌娥以為貴喜會在嬴稷麵前欺君罔上,而是,她愈發覺得這事有趣。
她感覺到了這定然是個陰謀,原本之前畫影那般說,還以為事情鬧得特別大,各宮妃子應該也病的特別厲害,弄得她還以為不曉得宮裏哪位‘大神’,要各顯神通放大招了。
可現在聽貴喜如此一說,把她之前的想法,全盤推翻了。
與她所想不同,更是讓她有了好奇心。
貴喜拱起手,朝楚嬌娥的方向一拜,“回夫人,各宮娘娘小主都隻是得了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難為夫人本身在病中,卻還不忘照拂六宮,真乃六宮之人的福氣。”
“……”楚嬌娥嘴角一抽,笑了笑,給貴喜公公擺了擺手,“身為一品夫人,不過都是本宮的本分,喜公公言重了。”
一向都知道這貴喜是個人才,會辦事,會做人,還很會說話。
但如今打起交道來,哪怕隻是一句話而已,都讓楚嬌娥心裏感到汗顏。
貴喜那話聽起來,似乎就是在捧她,讚美她,實際那潛台詞是在告訴她,現在後宮出的那些事都不過是些無足掛齒的小事,還無需她這個一品夫人勞師動眾。
她這麼尊貴的人,還是好好養傷養病更合適。
邊上,傳來了某男人的一聲輕笑。
楚嬌娥聽見了,頓時收了笑,挑著眉朝嬴稷瞥了一眼,見他輪廓太完美的側臉上並無什麼情緒神情,她鬱悶的撇了撇嘴。
要笑她虛偽那就有本事暢快淋漓的笑啊,反正他是皇帝他最大,還裝什麼假正經!
貴喜看著兩位主子的小互動,低下頭去,假裝沒看見。
嬴稷眼角的餘光若有似無的往自己的左側掃過了一眼,嘴角,微翹。
在他眼底浮動的陰翳,漸散。
靡音宮占地麵積不小,東南西北的四麵擴張,大大小小的寢宮,總共是七座。
後院以北的宮殿和一排給宮人居住的屋舍,離主殿最為遙遠。
是以,這裏其實都是空的,無人居住,隻有一個老嬤嬤,時常會來這邊打掃。
到了北院,貴喜上前領路,給嬴稷楚嬌娥,領到了宮人居住的那排屋舍之中。
推門而入,入目的隻有空蕩蕩的房間,什麼擺設都沒有。
唯一有的,便是那一張張床鋪了。
不過那原本該空曠的床鋪上,現下卻並排的躺了十三具屍體!
無一例外的,這十三具屍體身上,都穿著死囚才穿的青灰色囚服。
“他們都是如何處死的?”楚嬌娥走近了,就像觀花賞景一般,慢悠悠的踱著步子在床鋪前走動。
她的視線一一在並排躺在床鋪上的屍體上掃過,“生前,都有何本事。”
貴喜看了一眼麵對這麼多死人不但毫不畏懼反倒眼中泛光的糜夫人。
他麵上稍縱即逝一絲訝異,低下頭去,恭敬回稟,“回夫人,奴才是讓天牢的獄卒按照了皇上的吩咐,給他們喂下見血封喉的劇毒,處死的。“
頓了頓,貴喜跟在了楚嬌娥身後,從床鋪上的第一個死囚屍體,指著說起。
“這一個,是燕丘山有名的匪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此人天生神力,能徒手舉起巨鼎,官兵圍剿捉拿他一人,就已經死傷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