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攝政王動怒(1 / 2)

原本還急切的步伐,立時變得緩慢了下來,嬴稷微揚起頭,望向長廊盡頭處,眼眸微微眯起,“朕昨兒個聽小靈子說,花房裏的那株墨玉牡丹,今個兒怕是已經開了。”

貴喜略一頓,勾下頭,“小靈子是個花匠的兒子,甚得他亡父真傳,手藝著實不錯,墨玉牡丹本就難以栽種,他既能有那本事種活了,想必能讓那花在這般季節開放,不是沒有可能,何況。”

“他也沒那膽子,敢在陛下您麵前胡言。”貴喜肯定道。

“這臘月寒冬的,花房就算是溫室也不是什麼花種都能存活,何況是墨玉牡丹那等外域的稀有品種的,今明開了花,倒甚是稀罕。”走廊盡頭望出去,是一角宮殿的飛簷,嬴稷瞧得嘴角微微翹起。

目光回轉,他腳下已經換了方向,換了另一條走道。

貴喜稍稍抬頭,看了一眼皇帝那雙踩在腳上的明黃色祥雲靴,又低下頭去。

皇上轉換的方向,那是去花房的方向。

承寰宮與禦書房在皇宮內苑的正中心位置,而花房,是在宮內的最南邊。

承寰宮禦書房那邊兒的勢態儼然已經很是緊急,皇上現下卻不著急過去,而是還有那份閑情雅致去花房賞花,可見,他是打算視而不見,甚至,是持放任的態度。

想都不用想,承寰宮禦書房那邊兒的勢態如果沒人出現去加以阻止,隻會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惡劣。

甚至,後果將不堪設想。

見血,怕是跑不掉的了。

*

攝政王府。

“查,給本王查!”一貫遇事皆沉靜從容的贏渭,從未爆發過如此怒火。

端著茶水推開書房門的司徒姝,垂眼看了地上彈跳到自己腳尖前的碎瓷片,眉心蹙了起來。

這是兵部尚書前些年送來給王爺的筆洗,蘇杭製造的汝窯,是前朝朝廷下批隻供皇家使用的官窯。

燒窯的配方隨著前朝的覆滅,幾乎已經沒了什麼傳承,雖然後續有不少人想盡辦法再研製出這汝窯,卻比起前朝的汝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所以說,這可是個納罕物,最重要的,自然是深得王爺心。

王爺當成寶似地一直用著這方筆洗,可今兒,王爺卻親手把它給摔了,可見是如何的惱火。

司徒姝心下定了定,踱步進了去。

“是……是!”幾個大臣還有幾個衣著怪異蒙著臉麵的人,都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王爺,喝口茶,祛祛火吧。”司徒姝無聲無息到得贏渭身側,托盤擱置到他淩亂成一團的書案上,親手端起茶盞送到他眼前。

贏渭沒接,甚至連個正眼都沒給她,把她當成了空氣一般。

司徒姝端著茶盞的手略僵,眼角瞥了一眼那些退了出去頭都沒敢抬一下的大臣和那些王爺暗部手下,她覺得有些沒臉。

強忍著內心翻滾的情緒,司徒姝深深吸了口氣,紅唇一抿,露出嫻靜的笑靨,“王爺,皇城那邊兒的暴民,瀟弟已經讓禦林軍鎮壓了下來,您可安心些了。”

對這個話題,似乎提起了些贏渭的興趣,“那就好,也是有勞他了。”

似是才剛剛發現了司徒姝的存在似地,贏渭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她的身上,隻是沒有了以往溫情深情的眼神,不鹹不淡不溫不火。

司徒姝對他的反應皆看在眼裏,略有受傷,但還是強製帶著端莊的笑臉,“身為禦林軍統領,那也是他的職責所在,哪有什麼有勞不有勞的。”

“都是一家人,王爺你們夫妻二人怎麼還在這說起兩家話來了,讓子息這外人,都看的怪不自在的。”書房裏還剩下來沒走的柏子息,幹咳到了兩聲,提醒著兩人自己的存在。

“柏公子就別打趣我們夫妻了。”司徒姝斜了柏子息一眼,又轉眸回到贏渭的身上,“不過柏公子有一點倒是說準了。”

她又把手上茶盞,朝贏渭奉近了些,“王爺,我們可是一家子人,如今京都這般亂,王爺若是需要用到妾身的地方,還請王爺就別跟妾身客氣了,妾身,可是您的妻子呀,夫妻不就應該是相扶相攜的麼?”

她的眸子那麼澄澈透亮,仿佛能一眼望到了底,那麼柔情似水,仿佛一股風拂來,都能吹皺了她的眼波。

贏渭對上她的這雙眸子,目色有些深,目光有些利,“難為愛妃,操心了。”

“那不都是妾身應該的不是?”司徒姝嫣然而笑,就像沒發現,沒感覺到他眼神的不一般。

贏渭抿唇不語了,隻是靜靜看她。

司徒姝嘴角的笑微僵,她眨了眨眼,收拾起了書案上的托盤,垂下眸去,“那妾身就不打攪王爺與柏公子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