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帆敗陣的時候，眾人還隻是震驚的沉默。
而此刻鏡心湖邊一片死寂。
人們看著那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樓閣之上，那幾個坐在最前排的大人物早就不自覺地站起，直勾勾盯著時越。
有人嘶啞著聲音問：“他是怎麼破開的幽冥真訣？”
“先前他用的又是什麼步法身法？速度為何快得如此詭異？”
“為什麼普通人能連越三境……正麵擊殺知守初境的天才？”
他的聲音慢慢放大，直至變成了嘶吼。
“為什麼！”
“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無人應答。
因為沒有人能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唯一能回答的人，尚且站在那塊石盤之上沉默看著湖中。
但這份沉默終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
他轉過身來，看著那名青山宗的粗眉漢子說：“你也下來。”
那粗眉漢子不敢出聲，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豆大冷汗順著脊背流下。
聚星院的兩名教習最先緩過神來，神情複雜地對著時越說：“小友……適可而止罷。”
時越隔著數十丈的距離與他對視，平靜反問：“他先前百般侮辱我和楚雲瀾之時，你們可曾說過適可而止？”
他此刻心中已經沒有了什麼餘怒，隻是覺得這事很沒意思。
就算是小說電影中看多了的情節，他也還是覺得很沒意思。
“有大勢力撐腰就可以隨意取笑他人是麼？聽說虹映大陸向來以實力為尊，那麼現在，我就站在這裏。”
他環視全場：
“玄明境之下，誰敢一戰？”
短暫的沉默後，有人憤怒大喊：“你這是不把池家公主放在眼中！”
眾人終於找到了情緒宣泄的突破口，群情激憤起來。
“對！池公主殺你如同殺雞！”
“竟敢如此大放厥詞！”
但很快，這些聲音就自己慢慢落了下去，直到徹底消失。
因為他們剛剛想起，先前他們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那兩名他們認為絕不可能敗陣的天才青年，此刻已經都死得不能再死。
盡管如此，其中一些人還是看向了池疏影，希望她能出手。
龍淵榜第三位與四十七位之間的差距，也許比那些較弱的玄明境與知守境的差距還要大些。
現在在場的年輕一代裏，隻有她才能挽救眾人的顏麵。
時越當然也明白這點，所以他也在看著她。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做出決定。
然而池疏影看著石盤上的少年，忽然開口說道：“聚星院見。”
聽著這話，場中的人們真正沉默了下來。
先前沉默是因為不知說什麼，不知如何表達。
而此時他們沉默，是因為不敢說。
麵對池疏影的任何決定，他們都隻能附和或者沉默。但他們自然不會附和一個打腫他們臉麵的結果，所以隻能選擇後者。
伴隨著這陣沉默的還有濃濃的不解，池疏影到底為何會對時越釋放出這樣明顯的，毫不掩飾的善意？
時越看著那個從剛見麵就覺得很好看的姑娘，終於笑了笑：“你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