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多謝賢弟的盛情,為兄感激不盡,也為自己能交到賢弟這樣的知己而感佩之至!為兄這次是蒙聖上特旨召見,所以具體擔任何職,現在不得而知!”
吳甘中大吃一驚,道:“聖上特旨?看來白穀兄要親見天顏了!白穀兄的大名終於被聖上所知,看來這是要大用白穀兄啊!小弟先在這裏為白穀兄賀!”
孫傳庭誠懇的說道:“這麼多年來,要是沒有賢弟等人替為兄在朝廷裏搖旗呐喊,大造聲勢,為兄的賤名也不會為聖上所知。為兄發自肺腑的感謝你們諸位!為兄無以為報,隻望我等將來彼此扶持,一路青雲直上,不負我等讀聖賢書所立之誌向,為江山社稷,天下蒼生造福!”
吳甘中大笑道:“小弟真心為白穀兄高興!兄的大才足以匡扶社稷江山,眼下大明處於危局之中,正是白穀兄大展報複的良機啊!”
孫傳庭表示感謝後開口道:“賢弟,以你在朝中所見所聞,能猜出聖上將要把為兄調往何處任職嗎?”
吳甘中手撫長髯想了一會後,搖了搖頭,道:“聖上召見,自是要重用與兄,不可能在京師任職,最大可能就是外放。隻是各地督撫並無老朽不堪之人,位置難以空餘,所以小弟一時半會想不到聖上將要如何安置於我兄!”
孫傳庭微笑著開口道:“可是為兄已經想到了聖上將要把某派往何處了!”
吳甘中急忙道:“白穀兄想到的是何處?”
孫傳庭笑著道:“不出意外的話,陝西!”
吳甘中吃驚之下,思襯起來。
孫傳庭繼續道:“前陝西巡撫甘學闊畏敵如虎,被巡按彈劾不知人事,舉動為笑,被聖上罷免;朝臣對到陝西任職捫舌回避,視為畏途,以至於一方督撫重職無人擔當。孫某人不才,但絕不會畏敵懼敵,雖千萬人,吾往矣!”
吳甘中起身衝孫傳庭一禮,站直後開口道:“白穀兄的判斷極有可能!陝西巡撫雖位高權重,但所處之地極為凶險!既然白穀兄豪情萬丈,小弟也不會再勸兄三思而行,隻希望我兄淩雲之誌自陝西開始!”
孫傳庭急忙回禮,吳甘中自是吩咐擺上酒宴,與孫傳庭不醉不歸。二人通宵暢飲,高談闊論,直至雙雙醉倒。
第二天孫傳庭醒來時已是快到午時,看房內布置已是回到了客棧。隻覺頭疼欲裂,口幹舌燥,已是多年未曾如此暢飲了。
他開口喚人,孫誌安端著一杯溫涼的茶水推門而入,孫傳庭坐起身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像要冒煙的胸腔終於清涼下來,他問道:“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
孫誌安笑嘻嘻的看著自家少爺,說道:“昨晚少爺和吳老爺都喝醉了,吳老爺家人要留少爺在吳家客房歇息,可少爺說不能耽誤了聖上召見,小的也怕耽誤少爺大事,所以用吳家老爺的轎子把少爺抬回客棧,差不多是子時時分了,小的從沒見過少爺喝醉過,嘻嘻!”
孫傳庭笑罵道:“滾,去打一桶洗澡水來,我要醒酒”
不一會,兩個夥計抬著洗澡水來到房間,孫傳庭赤溜溜的鑽進木桶,熱水一燙,不由的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很快洗完換好衣服,正要出門吃飯,孫誌安帶著一個小黃門匆匆走進院子。見孫傳庭正站在院中,孫誌安對小黃門說道:“小公公,這就是我家少爺,少爺,這是宮裏來傳旨的公公”
小黃門打量了一眼孫傳庭後開口道:”你就是代州來的孫傳庭嗎?”
孫傳庭應道:“正是孫某!”
“聖上口諭,宣代州孫傳庭即刻覲見!”
孫傳庭楞了一下,本以為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入宮,沒想到進京第二天就得聖上召見。
他趕忙拱手為禮道:“有勞公公跑一趟!”,然後衝著孫誌安使了個眼色,孫誌安從懷裏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遞給了過去,小黃門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喜滋滋的道:“咱家李二喜,見天在皇爺身邊伺候著。昨天錦衣衛指揮使駱大人進宮稟報孫先生您到京,今天上午皇爺就打發咱來傳旨,足見皇爺有多器重您!別的大官想見皇爺可沒這麼容易!孫先生,咱們這就走吧,別讓皇爺等久嘍!”
孫傳庭心下既感動,又誠惶誠恐,衝著宮中方向拱手為禮。開口道:“承蒙聖上看重,感懷之至,還請李公公頭前帶路!”然後囑咐孫誌安二人留在客棧,以備有客來,然後隨著李二喜往宮中而去。
在西華門驗看過腰牌後,李二喜帶著孫傳庭直奔武英殿。
距離大殿還有一段距離,二人遠遠看到一個身穿明黃色便袍的青年男子背負雙手,正站在大殿的台階上看著自己這邊。
李二喜嚇了一跳,悄聲催促道:“孫先生快走!台階上的就是皇爺,小的從沒見過皇爺能出大殿迎接哪位臣子呢,快點快點!”
孫傳庭心下熱血上湧,眼眶一熱,雙目頓時濕潤,皇帝出迎自己,這待遇可謂隆重之際!
他不自覺的小跑起來,來到殿前,隻見皇帝麵帶微笑看著自己,他站定後鄭重的整理一下衣冠,跪行三拜九叩的大禮,口中想呼喊,但心情激蕩之下,竟然發不出聲音來。
大禮還沒行完,孫傳庭隻見一雙明黃色的便靴出現在視線中,然後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自己,隻聽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孫卿,朕等你許久!大明也等你許久了!快快起身,咱們君臣殿內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