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往裏屋衝去,突然背部一痛,一把短刀紮在後背上,老七疼的怪叫一聲,半轉身一腳踹去,偷襲他的胡春來不及躲避,被一下子踹倒在地,老七轉身看到是個孩子,頓時心頭大怒,舉刀就要把胡春斬殺,屋內的李氏猛地撲過來,從背後一把抱住老七的雙臂,喊道:“春兒快跑!”,老七腰身雙臂一起用力,想要掙脫李氏,怎奈平時柔弱的李氏不知哪來的力氣,老七掙了幾下愣是沒有掙開,屋內的小花爺衝了出來,抱起他的手臂一口咬下,老七痛呼一聲,猛一發力,將李氏甩開,轉過身來一刀劃過小花的脖子,小花應聲倒地而亡。
李氏尖叫著像一頭受傷的母獸一樣又一次撲過來,緊緊抱住老七後張口咬住老七的耳朵,老七慘嚎一聲,猛地將李氏撞開,一刀將李氏的首級砍了下來,李氏口中猶自咬著他的一隻耳朵,沒等他轉過身來,胡春已經將插在他背部的短刀拔出,一聲怒吼,短刀刺穿了他的脖頸,頸部大動脈被割開,鮮血像噴泉一般噴射而出,老七手中長刀當啷落地,雙手捂住脖頸,口中發出嗬嗬聲,腳步踉蹌一下,慢慢軟到在地而死。
這一切也就在幾十息之間發生,屋外的驢兒聽到老七的慘呼,正在勉力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形,胡春撿起老七的長刀衝出屋外,驢兒大驚之下待要轉身而逃,怎奈重傷之下行動不便,胡春衝到他的身旁挺刀往前一送,刀刃刺入他的肋部,驢兒慘叫一聲摔倒,胡春眼睛通紅,發瘋一般一刀一刀砍了下來,幾十刀下來,驢兒早就氣絕身亡,身子也已血肉模糊。
胡春扔刀坐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歇息一會之後,起身來到大門前,將房門掩好,返身來到父親屍體旁,跪倒在地抱起父親的頭部放聲大哭,哭了好久之後,胡春把父親遺體擺放好,流著淚進到屋內,抱起妹妹已經冰涼的身體放到炕上,用一塊幹淨的棉布把妹妹臉上的血跡擦掉,返身來到外間,胡春撲倒在母親的遺體上痛哭不止。
因為門口有賊兵擺放的長槍的緣故,在沒有賊兵進入胡春的家中,隨著黑夜的逐漸降臨,外麵呼號喧囂生平息下來,胡春把幾位親人的遺體都擦洗幹淨後,橫著擺在了炕上,妹妹在中間,父母在妹妹的兩側,幾名賊兵的屍體被他拖到了院子裏的柴房,做完這一切後,胡春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飯也沒吃,躺倒炕上父親遺體的身邊沉睡過去。
等他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下午了,胡春睜開眼睛後,渾身酸痛,側身看到了自己最親的人都放佛都在熟睡一般,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抱住父親冰冷的身體,用臉頰貼了貼父親的臉,然後慢慢起身,同樣貼了貼母親的臉,用手撫平了妹妹還在張開的滿是驚恐的眼睛,他的心放佛被一直手緊緊攥住一樣。
胡春來到廚房,狼吞虎咽般的吃了兩個饅頭,身上的氣力漸漸開始恢複,他拿起長刀走到大門處,想打開門看看外麵的情況,街上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是賊兵離開了?
忽然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胡春驚駭不已,難道賊兵還沒走?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一道門縫向外望去,隻見一隊隊盔明甲亮的騎士從門前控馬小跑而過,他本能的感覺到這不是賊兵,那些賊兵身上有一種讓人恐懼又厭惡的氣息,並且身上穿著五花八門,哪像這隻騎兵這樣穿著統一的衣甲,他正在猶豫著是不是開門出去的時候,一群騎兵舉著幾杆大旗奔了過來,上麵有很多字,但胡春隻認識一個“明”,是官軍!胡春再不猶豫,扔掉刀子,打開大門跑了出來,然後直直的跪倒在門口,昂首看著這些過路的騎兵。
自從得知高迎祥等流賊打破確山等府縣,一路往南直隸而去之時,盧象升便率領休整了數月的天雄軍,秦翼明的川兵,以及遼東馬隊從汝州尾追而來,由於流賊攻破縣城幾乎不費力氣,並且破城之後大肆劫掠一番之後並不停歇,等盧象升追到和州之時,流賊已經分兵而去,經過分析之後,破和州之敵肯定奔滁州而去,另一路返身向北的流賊的目的地應該是鳳陽,打破皇陵的事剛過去不久,如果被流賊再去鳳陽肆虐一次,那不僅僅是皇帝的處罰了,身為五省總理的盧象升也無顏活在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