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衣衛中打混多年的孫中自是明白劉興文的意思,知道對方要行賄自己和張濤。雖然他也貪財,但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收了對方的銀錢之後放行官船,人多嘴雜的情況下一旦傳到總旗那裏,那可是要吃大掛落的,再說對方行賄的那點小財哪趕的上逮獲官船販私這種大功,這可是升官發財的大好機會。
對於錦衣衛這種直屬皇帝的親軍來說,隻要有機會逮住文官們的錯處,那就會往死裏整,這樣才會顯得自己和皇帝是一夥的,除了皇家中人,其他人等全是外人。
“給你臉你還不要了是怎麼著?來人,給我捆起來丟到一邊!叫船夫將船停到岸邊!其餘人分頭搜撿!誰敢不聽爺的號令,爺這就把他的飯碗給砸了!”
孫中大聲下令道。
張濤回身衝著官船下邊一招手,巡檢船上的數名巡丁沿著繩網迅速攀爬上來,張濤隨手一指,持刀的巡丁分別逼住目瞪口呆的劉興文和李鬆,有巡丁拿著繩索上前將兩人捆好後押到一邊,鈔戶和夫役們不敢再有絲毫猶豫,沿著兩側船舷奔向船艙開始了搜撿。
官船上的船夫在巡丁的指揮下駛向岸邊碼頭,待船隻停穩後,巡丁們將罵聲不斷的劉興文、李鬆押解上岸帶往牢房內看管起來,孫中與張濤上了官船的二層客艙中。
當日下午未時左右,總旗吳尚虎帶著幾十名校尉乘船返回了淮安大關。吳尚虎剛一下船,早就等在岸邊的孫中、張濤趕緊上前行軍禮後稟道:“稟總旗,屬下於今日午時查獲販私官船一艘,經屬下帶人商船搜撿後查知,船上共計有綢緞布帛、金銀首飾等物品無數,預估其總價在兩萬兩上下!現人犯已關押到總旗衙內牢房中,船隻暫扣於碼頭並有專人看管!具體如何處置還請總旗示下!”
吳尚虎聞言頓時心中一喜:“官船販私?打的是誰家旗號?好家夥,這回逮到一條大魚啊!哈哈哈哈!你二人做的不壞!走,帶本官去看看是哪路高人!”
來至錦衣衛總旗日常處置公務的院子內,吳尚虎吩咐道:“將販私主犯帶來,本官審問一番再做打算!”
等吳尚虎衝了個涼,換上一身便服來到公廨內時,兩名校尉和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劉興文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是何人?竟敢動用官船販賣私貨偷逃稅款,此舉置朝廷律令與何地?本官身為天子親軍,自是容不得爾等此般行徑!你今日需好生交代,如今日之行有過幾次?共計偷逃稅款幾何?又是何人與你共謀此事?你要是照實招出,本官自會網開一麵,但凡若有欺瞞之處,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吳尚虎坐下打量一眼劉興文後沉聲開口道。
“在下劉興文,揚州劉知府堂兄是也!此次乃受劉知府所托,運送一些物品赴京省親之用,何來官船販私一說?這位上差與劉知府皆是為朝廷效力,按理說亦是份數同僚,何必嚴苛如此?”
劉興文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並沒有被吳尚虎的言語所嚇倒,堅決不承認官船販私之事。
“哦?赴京省親需要用得數萬兩的財物?劉知府月薪幾何?家境殷實至此?省親一次就要花費數萬兩?莫非這批財物來路不正?本官不是三歲孩兒!你還是照實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