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剛剛走出十步地距離時,荷軍第三輪火槍打響,由於雙方距離接近的緣故,這次的齊射造成了三名明軍士卒的傷亡。
“止步!對齊!”
心裏默念著步數地劉世權在走到十五步時再次下令,軍鼓聲戛然而止,明軍方陣止步站好後開始迅速左右對齊。
雖然隻前進了短短十餘步的距離,但有些膽小的士卒已是開始喘起了粗氣。
這樣的日常操演進行過無數次,但真正麵對強敵時,恐懼膽怯緊張等等負麵情緒還是占據了上風。
“舉銃!”
劉世權的喊聲再次響起。
軍鼓重重敲擊了一下,士卒們迅速擺成了三段擊的陣勢,而六十餘步外的第四列荷軍重火槍手也已排好了隊列,後麵的大方陣也已開始向前移動。
“放!”
就在荷軍將支架放好,重火槍架起的時候,劉世權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一聲尖厲短促的天鵝聲直衝天際,隨之而來的是連續而急促的爆豆般的聲響,大團大團的白色煙霧迅速遮蓋了明軍的陣前,五十隻火銃中隻有六隻沒有擊發成功。其餘的四十餘顆鉛彈眨眼間飛到荷軍重火槍手眼前。
悶哼和慘叫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十名荷軍火槍手轉瞬間有七人倒地,隻有剩餘的三人打響了手中的火槍,但並未給明軍造成傷亡。
就在第一排打完後開始迅速清理火銃並裝填彈藥時,天鵝聲再次響起,第二排身子前屈的明軍士卒手中的火銃繼續打響,把剛剛擊發火繩槍後還來不及撤離的剩餘三名荷軍打翻在地。
荷軍方麵有軍號聲響起,剩下的四十名重火槍手在軍官的命令聲中轉身向後撤了回去,中間的大方陣也已經向前整齊地移動著,十幾名救護兵迅速衝向倒在地上的火槍手們。
“該死地!明國軍隊的火槍威力絲毫不亞於我軍!而且紀律性也與我軍不相上下!他們的火槍射程似乎很遠!這場戰鬥我們恐怕很難取勝!告訴炮兵們,準備射擊!”
範。戴克通過望遠鏡把雙方剛才短暫的交手場景看在眼中,除了震驚之外心中已經有一絲後悔。
明國軍隊的戰鬥力和武器與外界傳言截然相反,而且他們的射擊陣型也是最為先進的,難道明國軍隊雇請了西班牙或者瑞典人做教官?
現在的情況退是沒法退了,隻能寄希望於火繩槍手和炮兵能打亂敵人陣型,然後長矛手們乘勝壓上去徹底擊潰他們。
在左側方陣與荷軍交火的同時,陳大栓已經下令自己身邊的方陣前壓,準備對荷軍方陣左側展開攻擊。
“放!”
在與左側方陣平行時,陳大栓下令全軍止步後排好陣型,向荷軍的左側方陣發起了攻擊。
經過軍器監改良過的火藥以及定裝紙殼彈藥包,把原先的火銃有效射程提升了近二十步的距離,而荷軍因為射距不夠的原因,還要再向前十步左右才能對明軍構成殺傷。
而這十步的距離卻成了構築在荷軍麵前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看到明軍在七十米的距離便開始停步並準備射擊,少校範。馮特拉爾不由心中冷笑不止。
歐洲戰場上火槍的最遠射程足有一百米,但有效殺傷的射程卻隻有五十到六十米。
現在兩軍之間足有七十米以上的距離,這隻明軍居然就要進行射擊,這應該是缺乏訓練導致的膽怯表現。
哼哼,等你們打完一輪後,就該被我們屠殺了!
當聽到明軍那聲奇怪而刺耳的喇叭聲時,走在隊伍前排的範。馮特拉爾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聲音聽上去竟然像阿姆斯特丹郊區寧塞湖上遊蕩的天鵝叫聲。
範。馮特拉爾萬萬沒想到的是,剛才這個念頭卻成為了他一生當中最後的思考。
隨著尖利的天鵝聲接連不斷的響起,正持槍挺進的荷軍左右兩側火槍方陣遭到了明軍銃手持續的火力打擊。
範。馮特拉爾在明軍的第一輪射擊中便被一顆鉛彈擊中眉心處,整個頭部的上半部被高速飛來的彈丸擊碎,哼都沒哼一聲,身子就像一根沒有知覺的木頭樁子一樣仰天砸倒在地,白色的腦漿與殷紅的鮮血混雜在一起蠕動著流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