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窗簾飄飛,晨曦的光偷偷溜進冰冷的病房,時不時還傳來陣陣鳥鳴。

唐卿卿醒了,全身疼得不行,睜開眼的瞬間,她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男人正一臉疲倦的靠在病床前,她目光沉沉的盯著病床前的男人,小手指輕輕動了動,柔柔的碰了碰一旁男人的大掌,動作緩慢的刮了刮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

厲深塵幾乎在瞬間就睜開了眼,動作輕柔的握住了那作亂的小手,虛虛的包裹在大掌中。

“醒了?”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襯衫的領口也沒有扣緊,鬆鬆垮垮,慵懶而又頹靡。

唐卿卿靠著被子輕輕點頭,彎唇笑了笑,溫淺而又恬靜,卻不像平日裏的她。

厲深塵把床調好位置,讓小姑娘舒服的看著,然後目光沉沉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人。

厲深塵嗓子澀的緊,他看著小姑娘白皙的臉上紅痕交錯,額前的紗布還沒有拆,此時掩在長長細發之下,襯得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嬌弱的病態。

加上寬鬆的白藍相間病服,鬆鬆垮垮的,小姑娘整個人看起來柔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

即便他用了最好的藥,可是傷痛好像一直都沒有減輕過,再淺的傷痕,他都無法替她承受。

他沉著嗓子,眼底湧起心疼,聲音柔和:“卿卿,還疼不疼。”

小姑娘聽了,杏眼汪汪,癟了癟嘴,精致動人的小臉上布滿委屈。

唐卿卿覺得嗓子很疼,卻啞著嗓音開口:“疼。”

她可疼了。

像是故意的,小姑娘的話軟的不行,還帶著濃濃的委屈,而厲深塵的心揪得發緊,眼中浮上薄冰般的冷凝。

他坐在她的床邊,握了握掌心裏小姑娘滿是針頭傷痕的小手。

唐卿卿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無助的躺在地上時,腦海裏出現的麵孔。

拳頭無情地落在她身上,她當時就在想,要是她的厲深塵在,一定不會讓她被欺負,一定會把她緊緊的護在懷裏。

原來,她早已經把他放在了心裏,隻是她自己不知道。

她眼神氤氳出淚花,軟著目光看他,兜在眼瞼處的淚集聚慢慢的滑下,她卻像是沒有知覺一般,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厲深塵……,我好…疼呀……”

小姑娘豆粒大的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一邊抽噎一邊解釋,結結巴巴,哭得都打了嗝,抽抽噎噎的小模樣可憐死了。

厲深塵眼眶都有些發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幹澀的說不出來話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脆弱不堪的小姑娘。

以前的她即便生了病,也是驕橫的不行,現在卻是小心翼翼,像是怕他走開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他抬手輕輕給她擦掉眼淚,從胸腔發出聲音,啞著聲音哄她:“卿卿,不怕。”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粗礪的大掌在她麵頰上輕滑,心裏澎湃洶湧的情緒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唐卿卿猛地向男人懷中撲去,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不放。

“厲深塵…,厲深塵…,我好害怕,他們追著我,打我……,我想叫你…,可是你…你…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