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夜空上掛著幾顆稀疏的寒星,曳皇將朝中一切事宜安排妥當,並交由踏浪代為處理,隻帶著逐風前往到玄曳邊境。
風掠過耳際,撕扯過一陣陣的鳴聲,馬蹄錚鳴,濺落一地的烏鵲驚飛,蟲鳴滿地。
聽著這樣的鳴聲,似乎帶著些格外喜慶的信息,馬背上的人心情也不由得跟著喜悅起來,隻是那頻頻揮動的馬鞭暴露出了他的迫不及待趕路的心情。
本來因為這幾日幾夜裏不停地忙碌著批改奏折,處理著各個地方天災人禍的急報。雖然當初放出謠言說是因為那是牌位被毀才導致的天怒人怨的緣由是假的,但是這天災人禍畢竟是真實的。為此,他已經顯得有些疲累不堪。沒想到就在這時,竟然接到師傅的飛鴿傳說,說念笙平安無恙的消息,他又如何能不欣喜若狂!這一刻早就沒有了絲毫的困意,取過放置在塌側的鐵麵縛在臉麵之上,急奔而出,興奮地一刻都無法再在曳宮之中停滯。
那個風雪中嬌小而倔強的身影,那個清麗脫俗,時而嬌憨可愛蠻不講理,時而冷漠如冰堅硬似鐵的女子啊,這三年裏,他的記憶裏始終不曾磨滅她的身影,否則他何至於不顧灑下彌天大謊,也要將所有的寵,所有的愛愛都留給那個夢中所謂的“神女”。否則他又何至於不惜一切也要為她討回當年被辱的一個公道。
天高雲遠,近處的林木倒很是茂密,隨著這幾騎人馬地飛馳掠過,驚落一樹樹被染黃的秋葉。
當林不聞騎著一匹快馬趕來迎接,見到一路風塵仆仆的曳皇時,要不是他那身衣服,險些都沒有將他認出來。平時最為簡潔整齊的曳皇此刻竟然有些邋遢,不錯,的確是邋遢起來,因為除了這個,林不聞實在是想不到除了這個詞還能用什麼來形容眼前胡茬橫生,衣衫因為被夜露沾得半濕的狼狽鐵麵男子。
還不待林不聞開口說什麼,曳皇就上前一把拽住林不聞的肩膀,忙問道,“師傅人呢,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還有笙兒呢,她真的在這裏麼?”
聽到他一連串的提問,林不聞看看緊緊拽住自己肩膀處的手,又轉頭望向緊湊在自己眼前的那張冷若寒冰的鐵麵裏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哭笑不得地說道,“那你也得先鬆手,一句一句地問哪!這樣你教我怎麼回答。”
曳皇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忙鬆開手,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四周一眼,注意到沒有外人在才對著眼前的人正色道,“好,回去說吧。”畢竟這裏是玄曳邊境,不是談話的方便之地。
三人同行,消失在了微微泛白的天色裏,隻留下一路的落葉在鳥雀的歡鳴裏紛紛揚揚地墜落。
此刻玄國營帳中的莫頃在念笙師徒離開後,便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李清,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打探到曳皇的消息?”
莫頃身前站著一個個子矮小的年輕人拱手說道,“啟稟將軍,據非煙傳過來的消息,曳皇確實私自離開曳國宮中,將一切事物交托給貼身侍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