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小樓倚坐在飄窗上看書,手中的KINDLE以三分鍾一頁的頻率翻。

翻一陣後似乎又什麼都沒看,於是忍不住再翻回去。外邊是早春第一場雪,並不大,落地即化,弄得地麵濕淋淋地髒。

近來臨近供暖期結束,熱電廠的供暖很是敷衍,屋裏剛剛到達17度,簡直冷得讓人無法過活。搭在蒲團上的腳趾凍得冰涼,有心跳下飄窗去拿一條毛毯蓋上,想了想又作罷,這樣的天氣,懶病發作的來勢洶洶,她想,哪一天,說不定她就懶死了。

好再老天爺似乎也看不慣她這副懶散模樣,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剛才被自己丟在沙發上的手機,猶豫了一下,從飄窗直接跳到沙發上,拿起了手機。

“喂,宋姐啊。”名小樓接起電話來,滿臉笑容,好似那人在對麵一般。好多上了年紀的人都誇過她是個福氣人兒,不笑不說話。

“好麻煩啊,天又不好。算了吧。”那邊的宋薇說煲了白玉老鴨湯,要給她送過來。熟悉名小樓的人都知道,她家一個月開火的次數屈指可數。全靠外賣和左鄰右舍“接濟”過活,很難相信看上去那麼精致的人能懶散到如此地步。

“那謝謝了。”顯然那邊的人送湯的念頭格外執著。名小樓拒絕不成,掛了電話。以最快的速度將桌子上的瓜子殼收拾一空,接著拽著掃把草草地掃了下地,把沙發上堆積的外套塞進門口的衣櫃裏,最後把沙發布拽平整,然後整個人躺在了沙發的貴妃榻上。

“好累啊!感覺身體被掏空。”她自言自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幹了多重的體力活。這要是江一帆聽見了,嘴裏還不知道說出怎樣揶揄的話來著。

起身拿起手機,翻了下日曆,江一帆出差到月底,還有兩個星期。不過兩個星期還是三個星期,於她來說,隻是日曆上一頁頁揭過去的紙罷了,並沒有多大意義。

腳冷得難受,她順勢把腳搭在地板上借點地暖的溫度。想起一會兒宋薇要來,又忙不迭低頭從沙發底下把那會兒不小心踢進去懶得拿出來的拖鞋撈出來,穿好。

咚咚咚,一切收拾完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誰啊?”名小樓明知故問,她是個惜命的人,向來謹慎。

“打劫的。”門口傳來一連串的笑聲。是宋薇的聲音無疑。

名小樓扯出一個笑容,開了門。

門一開,宋薇一疊聲地抱怨著冷死了,自顧自地直奔沙發而去。顯然是一路走過來的,一串帶著泥水的黑色鞋印從門口一路蔓延至沙發。在光潔的瓷磚地板上,格外顯眼。

留在身後晾傘的林薇家保姆對名小樓扯出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江太太,不好意思,我們家薇薇總這麼冒冒失失,我一會兒幫您打掃幹淨。”

名小樓笑著把她讓進來,“佟姐姐,不用客氣的,一會兒我收拾一樣的。”話雖說得漂亮,人卻並沒有什麼行動,徑直朝沙發走去。

“我都忘了換鞋了,不好意思啊,小樓。”宋薇後知後覺,噠噠地跑過去,在鞋架上找到自己那雙粉色的拖鞋,換了下來。黑色的鞋印又從沙發延伸至鞋架。

“老佟,你快給小樓收拾幹淨,你瞧我把她們家地板弄得,我剛才簡直是凍傻了,居然忘換鞋了。”宋薇的高嗓門一下子把整個屋子的安靜切割成不規則的形狀,然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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