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一帆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名小樓頓時覺得心情舒暢。腳步輕快地朝臥室走去,“晚安,江先生。”她背對著江一帆很是敷衍地擺了擺手。
江一帆把啃了大半的蘋果咚地一下扔進垃圾桶,手交叉著放在腦後,就勢倚在沙發上,長舒了口氣。
“早啊,今天怎麼沒去上班?”名小樓打著哈欠,頭發毛毛糙糙地從臥室裏出來,卻見江一帆正坐在沙發上。嚇了她一跳,想轉身鑽回臥室,畢竟自己現在的形象很是堪憂,但是又忍住了。反正跟江一帆,形象這種東西並不是多重要。
“今天星期一。”江一帆提醒道。
“周一怎麼了,周一就不用上班?”名小樓反問。
“我媽生日。”江一帆心裏歎了口氣。
“你媽的生日?哦。知道了。”名小樓點點頭,徑直走向衛生間。
江一帆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硬要說名小樓是故意的,好像有點牽強附會。一口氣憋在那裏,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你媽的生日,你準備送什麼?”名小樓趴在衛生間門框上,探出半個身子問道。
“你能不能不這麼說?總覺得在聽你罵閑街。好歹今天我媽的生日,你能不能稍微素質一點點。”江一帆說完發現自己說得也別扭,果不其然,名小樓扶著門框吃吃地笑。
“行,甭管誰媽的,你送什麼?”名小樓把話題接過來,一說完,自己先嗤兒一下樂了。幾乎笑得直不起腰。
江一帆覺得實在對不起自己媽媽。她生日,大清早地倆人拿她來來回回罵了好幾次街。
“你送什麼?”江一帆反問。
“油畫啊,上次你媽去我店裏拿,我不在,店員沒敢給她,既然喜歡那就送給她吧,讓她開心開心。”名小樓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不是不送畫嗎?要麼酬知己,要麼贈良人?”江一帆想起那天聽到的對話,忍不住心裏泛酸。
“多少年前糊弄人的規矩,不過是自抬身價的手段罷了。再者擋擋那些臉皮厚得,喜歡占小便宜的親戚朋友。再說了,送的是別人的畫,又不是我的。現在我的畫出品量那麼少,怎麼可能有的送。連店裏那幾幅都早就收起來了。”名小樓揉了揉發心,說道。
“都不見你動筆,出品量怎麼會大?”江一帆吐槽。
“我早說了,我要指著我畫畫吃飯,早去住橋洞了。”名小樓回得坦坦蕩蕩。
江一帆被噎得一句話都沒有了。
名小樓返身進了衛生間洗漱,對江一帆準備的什麼禮物似乎已經全然失了好奇。
半個小時後,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名小樓從衛生間裏出來,“早飯怎麼解決?”
“在家吃還是出去吃?”江一帆問。
“出去吃吧,樓下一排早餐店,味道還可以。你等我會兒,我換上衣服。”名小樓做了決定。
十分鍾後,白T,防曬衣,牛仔褲,棒球帽,運動鞋,名小樓從衣帽間裏蹦出來,拎了包背在身上,招呼江一帆,“快走啊。”
“新買的帽子,怎麼沒見過?”江一帆跟在她身後沒話找話。
“嗯,好看吧?”名小樓把腦袋晃了晃,問道。
“還成,你怎麼天天戴帽子?”江一帆問。
“腦袋被醫生開過瓢,不結實,怕風吹進刀疤,腦袋疼。”名小樓滿不在乎地回道。
“你那場車禍很嚴重嗎?”江一帆試探著問。
“不知道,我當時就昏迷著,等醒來早過了危險期,我媽說我鬼門關走了一遭,虧得命硬,閻王爺不收。我倒沒什麼大感覺,就覺得疼得要命。”名小樓回答。
“肇事者呢?”江一帆問。
“哪來肇事者,我自己開車拱在了山崖上。”名小樓深吸了一口氣,聳了聳肩。
“我看你技術挺好的,沒想到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江一帆不知道怎麼接話,幹幹地說了一句。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正好電梯到了,倆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咱們隔壁鄰居怎麼沒聽見吵架聲?”江一帆沒話強行找話。
“離婚了,然後就把房子賣了。你別說這層的風水還真奇怪,一共三戶,已經離了兩戶了,咱們協議期一到,也是要離婚的,可見是樓層風水不好。”名小樓好似突然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結論。
江一帆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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