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拿什麼來後悔?!
想到“後悔”兩個字,再看看身旁和鬱的那種奇怪表情,賈匹也唯有以苦笑來應對了……
“和兄,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幫你了!”
“你有!”
“我能有什麼?!要兵沒兵,要糧沒糧,要首級倒是有一顆!除非你不想跟匈奴人打了?!不過你現在已經把匈奴人逼到了旬邑城,你覺得那些匈奴人還會在乎我這顆腦袋嗎?!”
“和兄,你不必妄自菲薄……”
“哈!那你現在就立刻派人把我的首級砍下,然後直接拿走不就是了!?這點小忙,你何必還要多言?!”
“和兄!你誤會了!彥度並沒有此意!”
“彥度啊彥度,你啊!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和兄也覺得我會不得好死?!”
“我要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麼做,更不敢讓姚弋仲和裴苞一起回安定郡!彥度兄啊!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和兄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就不必多言了……”
“彥度啊彥度,你就真的不怕他們陷你於不義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籌糧了?!事情真的已經到了必須要使用這種手段的地步了嗎?!”
“如果竺恢的糧草還在,旬邑城也沒有被匈奴人奪去,自然不會發生這些事,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彥度啊,你可知道你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嗎?!這前有匈奴,後有諸胡,身邊還有索綝那幫小人,哪一個是真心跟著你的?!不過都是形勢所迫罷了!
“這個我自然清楚……”
“你清楚?!嗬嗬?!你做下這等不義之事,等到那些跟著你出來的諸胡首領一旦發現真相,你以為你還能有活路嗎?!”
“他們不會有人能活著回去了,又怎麼可能知道什麼真相?即使有人能夠幸存下來,安定也早已天翻地覆,憑他們那些殘存之人,已然做不了什麼了……”
“你?!你是想讓他們全部戰死?!”
賈匹微笑著看了一眼和鬱,然後又抿了一小口酒,這才不置可否地說道:“在我答應裴苞他們回轉安定去籌糧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義了……”
“哎……”
“和兄雖然不是聖人,卻也不是小人,總體來說,和兄還是一個恩怨分明,知道大是大非和輕重緩急之人,所以我才敢坦誠全部的事情……”
“哼!過獎了!”
“和兄啊,如果你是我,你敢像我這樣做嗎?”
“我不如你!這普天之下,與虎謀皮的人確實不少,但是敢像你這樣把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我想,也隻有你賈匹一個人了!”
“劉琨在並州與鮮卑人拓跋猗盧聯合,王浚也和段氏,慕容等鮮卑勾勾搭搭,糾纏不清,而我在這裏與諸胡聯合,其實都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這與虎謀皮之事,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王浚還好吧?他可是北方最大的勢力了,又有王氏家族那麼多年的底蘊在,應該還能掌控局勢吧……”
“也隻是暫時吧……”
“哎,這是什麼世道啊?那劉琨的日子豈不是更苦了?!”
“劉琨……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其實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都在尋求鮮卑人的幫助,這不是和匈奴人做大之前沒有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