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醉。”小漁擺了擺手,眼底很清明,半分醉色全無。
墨香瞧瞧她,心知勸不動,索性自己也抱了一壇子酒坐在小漁對麵,衝她緩緩的舉起,“你若是想喝,我陪你如何?”
“你?”小漁咯咯咯笑了幾聲,“你那點酒量我還不知道?隻怕一壇子酒沒喝完你就睡了。”
墨香淡雅的笑了幾聲,渾然不在意的拔下酒壇的塞子,仰頭喝了一口。
“到底是侍奉我數千年的人,陪他喝一口酒也無妨。”
小漁隻是笑了笑,並未阻攔他。
“青黛,出了什麼事?”墨香幾口酒下了肚,當真覺得有些視線飄忽,立即強撐著視野清明,抬眼看著小漁問道。
小漁握著酒壇子的手稍微緊了緊,她盯著那上麵灑出來的晶瑩液體一笑,眸中的光卻是一寸寸的寒冷下來。
她就是在等,在等阿衡告訴自己青黛的死因,隻是對方始終半句話都未曾說。
“阿卿。”墨香看出小漁神遊天外,適當的叫了她一聲。
“墨香,我在等她自己坦白。”小漁拿著喝空了的酒壇子把玩,在手上來回的轉圈,玩得不亦樂乎。
墨香沒說話,安靜的等著小漁的下文。
卻見小漁仰頭歎了口氣,唇瓣保持著笑意,一字一句的說著,“到底還是為情所困,盡做了些糊塗事。墨香,我且問你,你以為鸞嬰此人如何?”
“鸞嬰?”墨香隱約的猜到了什麼,卻不敢確定,他在心裏盤算片刻,才開口:“鸞嬰身份尊貴,性子有時也極為任性,但到底是重情義之人,算是友。”
的確,當初在天界,隻有鸞嬰日複一日的過來騷擾墨香,讓他平靜無波的日子裏增添了不少趣味,說到底,小漁還是要感謝鸞嬰的。
隻是這份感謝到了如今怕是轉變為複雜了。
見小漁遲遲沒說話,墨香隱約有了不好的念頭。
“阿卿,鸞嬰他是不是……”
“在茶樓會麵時,我在鸞嬰周身捕捉到青黛的味道。”小漁自嘲的一笑,“多希望是錯覺,我希望是我自己感覺錯了,也希望是不靈敏的一天。隻是那臭蛇妖的味道,怎麼能讓我辨認錯?”
在鸞嬰身上感覺到的,分明就是青黛的氣息。
墨香神情一窒,捧著酒壇子的手也微微的顫了顫。
半晌,他才看向小漁,“或許是你想多了。”
“所以,我在等阿衡跟我坦白。”小漁道,她深呼吸幾口氣,將頭抵在窗子上,“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聽阿衡親口跟我說。”
墨香沒再說話,安靜的坐在小漁對麵陪著她。
“嘩啦”一聲,小漁隨手將手裏喝空了的酒壇丟到窗外。
“這酒是真的烈。”小漁輕笑幾聲,隨後從窗邊一躍跳下來,“這臭蛇妖,我終於威脅不到他了,真是……”再然後,小漁說不出來話,一滴淚順著眼角落下,極快的消失了。
第二日。
從宮外準備了不少東西後,小漁吩咐綠蘿將食材一股腦的放進坤寧宮的小廚房,又從禦膳房搬來幾口大鍋,提前小半個月就開始準備年酒。
這南朝過除夕喜歡喝酒,而且喜歡用各種果子釀成的酒,其一則是果子酒釀造時間不長,隨時釀隨時喝,方便得很。其二,這種酒充滿了果子香甜味,又不是很醉人,所以酒量淺的人也可以放心的喝。
這不,小漁頭上裹著個布巾,和綠蘿痛痛快快的摘了一盆子的青梅,正坐在小板凳上用手一個個的剝開。
青梅是連夜從外麵運進來的,而且還是連著樹一起運進來,因此果子很新鮮。